葉沉浮歎了一口氣,仿佛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道:“本還想著今日是陵兒生辰,一家人能夠團團圓圓的吃個生日宴,老夫連生辰禮物都準備好了,哪成想這小子竟是如此不爭氣!惹得一樁子禍事比那顧瑾炎十年來惹得還要嚴重!……唉。”
老人疲倦的揉了揉胸口,邊往外走去邊說道:“陵兒就交給你了,輕衣。”
“是。”
目送著老者離去,駱輕衣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
此刻的葉公,一定很想留在世子身邊照看,隻是昨夜的事情已經過去,不代表著麻煩事不會繼續接踵而來。
他要為自己孫兒惹出的禍事,排除前路艱險。
…………
“哎喲喂!不是讓你這小妮子看好九兒姑娘的嗎?怎麼小祖宗人又不見了?!”
聽雨軒老鴇劉媽媽正是火冒三丈的模樣,揮舞著手中的絲帕指責著雅間內小聲哭泣一臉委屈低著腦袋的小丫頭。
顯然,這幅梨花帶雨的模樣絲毫沒辦法打動在江湖上打滾多年早已是鐵石心腸的劉媽媽,反而更激起了一分狠勁。
劉媽媽全然不複以往的和藹模樣,她的眼睛裡閃射著凶光。
狠狠的擰掐著小丫頭的胳膊:“哭哭哭!成日裡就知道哭!個死人樣!讓你看個人都看不住,還好意思哭!老娘這麼多年米飯真是喂在狗身上去了!賤蹄子!”
劉媽媽手勁極大,掐在身上自是極痛的。
小丫頭死死的咬著嘴唇,烏黑的眼珠噙滿淚花,不敢再哭泣發出一點聲音。
在涼薄的風塵煙花之地,小丫頭算是明白了,你越是哭,旁人就打壓的就越狠。
本就不是什麼容貌出色的女子,還在這煙花之地打雜,說是命比紙薄也不為過。
小丫頭一聲不敢吭,倒是一旁年紀稍長的侍女好心為她辯解了一句。
“劉媽媽,其實這事也不能怪小荔,九兒姑娘機靈著呢,若是想出去不讓我們知道,就算我們長了八隻眼睛也不頂事啊。”
劉媽媽臉色一垮,道:“這麼說還是我冤枉了這賤蹄子了?還是說這是九兒姑娘的不對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出言不遜?!”
那名年歲稍長的女子顯然極會為人處世,柔和的笑了笑。
“是奴婢逾越了規矩,是奴婢不對,不過今日早晨,奴婢倒是在小廚房看到了九兒姑娘。”
劉媽媽終於停止了掐擰,攪著手中的絲帕不解道:“那小祖宗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怎麼今兒個想一出是一出的?”
名為小荔的小丫頭衝著年歲稍長的共事姐姐感激一笑。
她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就成功的轉移了劉媽媽的注意力。
更重要的是,也許這對與她來說不過是一件十分簡單的小事。
可對於小荔來說,卻是這個冷情人間難得的溫暖。
年歲稍長的女子衝她溫柔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在意。
然後又衝著劉媽媽笑道:“許是姑娘圖個一時新鮮吧。”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昨日那小祖宗就給我惹出了一堆子禍事來,今日可彆又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來了,我得去看看。”
劉媽媽沉思片刻,就火急火燎的扭著肥大的屁股往外趕去。
都說幾家歡喜幾家愁。
葉家世子重傷垂危,無疑讓整個葉王府的氣氛都變得嚴肅緊繃起來。
而壓抑許久的汪家,聽到這麼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可是差點就放鞭炮吆喝慶祝了。
汪子任多日的沉重心情總算是暢快不少,買了兩壺好酒,命下人準備了一桌子好菜,更難得的是父親也樂得輕鬆要與他喝上幾杯。
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經停歇。
父子二人,在家中庭院中布好酒菜,心情大好的相對而坐,準備小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