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煩不煩!都說了隻有我欺負那小子的份!”
許川書慘叫一聲,整個人直接如流星墜遠一般,飛出黃沙之外,再也看不見身影。
北筱嵐哼哼一聲,彈去衣擺上的塵灰。
這姓許的家夥簡直比那個姓葉的還要討厭。
每天像個老媽子似的管著她不說,居然膽敢將她想得如此無用嬌弱,簡直該死!
遠在大晉的人們,雖無法看到北冥之海那驚心動魄的異變。
可那萬星北聚,血星大綻的奇異景象他們亦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人心惶惶,不知這星象是福還是禍。
不過在這個戰爭四起的年代,突發如此異象,怎麼想都是禍征將起的模樣。
因為這顆血星的出現,星父王淵頭一次的斷了多年以來焚香打坐冥想。
在他製止了那頭即將暴走的少女龍後,他遣了身邊的小童。
整理好衣冠發帶,一步踏出,已然是出了這虛鏡空間,晃身來至九伽塔下。
他沒有直接施展神通順行登塔,而是如同一位普通人一樣。
目光虔誠的,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從階梯走上塔的頂端。
夜深時分,塔中無人,所以在他登完八層塔樓時都並未見到一人。
直至他來至第九層樓塔,推開通往天台的木門,他終於看到一位老者。
他背對而坐,手握釣竿,竿頭上的魚線極長,不見線的頂端與魚餌。
老者穩穩坐在樓欄之上,身下便是無儘的黑暗。
狂風怒號,撕扯著他那一身舊爛袍子,銀絲魚線投入黑暗之中,不知歸往了何方。
古怪的老者,古怪的一幕,卻讓王淵那張極為普通淡然的麵容變得肅然認真。
“王淵見過刑先生。”他深深作揖。
老者沒有回頭,淡淡道:“你提前出虛鏡了……”
王淵歎了一口氣,身子止於距離老者十步之離,幽幽說道:“萬首試進行得十分順利,可正是因為太順利了,所以天就變了。”
說到這裡,他那神羅萬象的一雙眼變得幽玄起來:“那個妖道他瘋了,他上一次發瘋,是在二十年前,然後道源宗滅了,今夜他發瘋,天怕是要破了。”
老者手腕打了一個轉,魚線如同靈蛇一般追入北方,那根線似不受距離限製一般,追尋不到蹤跡。
老者閉眸沉默半響,然後緩緩睜眼說道:“他將北冥海域的冥海星帶走了,投入到了那個血星之中,兩星相撞,這次因為他的瘋狂而產生動蕩的,卻是人間了……”
王淵擰眉道:“物有本末,事有始終,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可他行事,卻有違一切道理,他攪亂這人間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推演不出……”
老者俯瞰身下黑暗大地,緩緩說道:“他曆經萬年滄桑,換了無數具身軀,他的命盤與因果,早已在不斷的毀滅再生中亂成一團,就連是我都看不出他的來曆,又如何能夠以推演之術來解讀?”
老者揚天一笑,麵上的皺紋被夜風蕩平,老年之姿卻有種意氣風發的風範。
他笑道:“他想捅破這天,那我偏不如他的願!萬年之前,無祁邪以劍縫合大地!今日,我邢荊便效仿之,以劍縫合這天!”
他終於回首看那王淵。
王淵神情肅然。
老者漆黑雙瞳比寒星還要透亮,他語態認真說道:“隻要他敢破,我就敢縫!”
以長劍為針,以劍氣為線!
他一生都在追尋那人的腳步,如此壯舉,他這個掛著劍神名頭的老家夥怎能不試上一試!
王淵會心一笑:“有您這句話,王某就放心了。”
………………
陵天蘇在帳篷中打坐冥想,對於外界異景並未親眼所見,但並非一無所知。
在比群星更加遙遠的蒼穹之上,與他遙之呼應的那顆星星能夠替他感知到這一切星辰變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