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握著一根長長枯枝,這根枯枝前不久還是被蘇邪那小妖女用來烤獸肉的。
前半端部分還殘留著濃鬱的油漬與肉香。
陵天蘇抬起手臂,將這根枯枝緩緩的遞進前方。
枯枝尖端,瞬間化作灰色的塵埃。
隨著他寸寸遞進的動作,手中的枯枝隻剩下短短一截。
陵天蘇收回手掌,將手中枯枝隨意扔在地上。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陵天蘇轉頭看去。
便見吳嬰麵無表情的一腳踢開一排屍體,緩步朝他走來。
“你這樣試探,那老家夥是可以感知到你的具體位置的。”
吳嬰看了一眼他腳邊的小半截枯枝,淡淡說道。
陵天蘇聳了聳肩,目光從他腰間的那顆小銅鈴上一帶而過,道:“那又如何,他可離不開那道天坑。”
陵天蘇深知鬼嬰之毒的恐怖之處。
既然吳嬰能夠從國師手中活下來,並且重新獲得元神精魄與青春,那便意味著國師深受鬼嬰之毒的影響。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在短短一日之內破境通元。
他不難想到那國師天明在他手上是栽了一個多麼大的跟頭。
他既然遲遲不出那梟陽國境,將他們這兩名祭品抓回去喂養他的冥族同伴,那麼便隻有一個可能性。
那便是他無法離開……
記得當日國師天明吸收神火時用以恢複的場麵。
陵天蘇便知道,此刻的他虛弱到無法離開天坑半步,他需要其中的神火來維持壯大自己的生命。
吳嬰那淡漠的目光從陵天蘇麵上一掃而過,淡淡道:“你既然已經安全,為何還不離開?”
陵天蘇重新轉過身去,視力極好的他也隻能依稀看見遠方那衝天而起的遙遠火光。
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說道:“那神火,似乎能夠修複人的血脈之力……”
吳嬰皺了皺眉,隨即很快舒展開來,麵帶譏諷嗤笑道:“你居然打起了那天坑中神火的主意。”
陵天蘇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道:“你呢?留在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彆明知故問了,我討厭被人當成獵物盯住的感覺……如果真的有人敢充當獵人來獵捕我,我不介意將那人反殺。”
吳嬰麵上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他似乎很重視火坑中的冥族人,我會讓他親眼見證救人的希望轉變成無法實現的絕望。”
對於這個記仇性子扭曲的壞小孩,陵天蘇隻能表示無奈一笑。
“也是,被人種上印記的感覺真的很令人討厭。”
陵天蘇先是摸了摸臉頰,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臂,隨即笑道:“那小妖女能夠被國師給盯上可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吳嬰知道陵天蘇對蘇邪十分感興趣,故意探話。
他冷笑道:“她的身份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倒也不簡單,你想知道,大可直接去問她,沒必要在這裡套我的話。”
陵天蘇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想今日就進去。”
進去,自然是進這梟陽國境天坑那邊。
吳嬰麵色平靜,“你不是那老道的對手,想虎口奪食,以你現在的能力,做不到。”
陵天蘇轉身看他,笑容燦爛:“我這不是有你嗎?”
吳嬰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你不是十分憎惡我嗎?”
陵天蘇理所當然的說道:“討厭是一回事,不過合作又是另一回事了,你想反殺他,我想要那神火,本質上的目的是一致的。
而那國師身受重傷,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時機,若是待他吸收越多的神火,身體恢複起來,那便更難下手殺他了。”
吳嬰絲毫不為所動,像看一個白癡一般看著他。
“你以為鬼嬰之毒就這麼好解的?我的鬼嬰之毒在七罪之中以惡念最深,重了我的鬼嬰之毒的人,他的惡念越深,此毒就越重,若非他那一身修為替他暫時抵禦住毒性的侵蝕,恐怕早已經身消道隕了。”
“他吸收那天坑中的神火,不是為了恢複體內傷勢,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暫時抵禦住體內的鬼嬰之毒。所以……”
吳嬰嘴角的笑容變得肆虐起來,活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鬼頭。
“我跟你不同,我有的是時間跟他消耗。”
陵天蘇苦笑,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吳嬰的實力。
原來從一開始,當國師將那五把血劍插在吳嬰的身體之上是,就注定了如今這個局麵。
能夠以自身性命為賭注進行這一場豪賭的,吳嬰這魄力,怕是超越了九州大陸之上無數的狠人角色了吧。
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轉變,真的就隻是在一息之間。
陵天蘇歎了一口氣,看著遠方火光發起了呆。
吳嬰能等,他卻是等不得的。
血脈受到創毀,若不及時想辦法恢複,漠漠便永遠隻能這般虛弱下去,就連壽命也會比尋常人類縮短不少。
他必須在最佳的治療時間裡,為他尋來最佳的治療方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