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去眼角那一滴冰冷晶透的淚水滲入他眼角開裂的血水之中,在緩緩滑入鬢間……平靜的眼神絲毫看不出他方才有著哭過的痕跡。
他眼底帶著深深的悲傷,以及無力的困惑,靜靜的凝視著她。
‘雙容’還是生平頭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目光凝視,渾身開始不自在起來。
可她終究還是並未繼續落拳攻擊。
“呃……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彆以為這樣我就會輕易放過你。”她冷著臉堅定者自己的立場說道。
陵天蘇偏過腦袋,似是想要將眼角哪滴滑落不爭氣的淚水掩藏。
他的嘴唇微動,聲音帶著一絲悶悶的意味說道:“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而來?”
如此平靜的問話讓‘雙容’心中好生怪異,此刻她不斷的提醒催促著自己,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將他一刀殺死,割下頭顱帶回大殿中複命。
可口中仍是不由自主的接話道:“不是為了你妹妹而來嗎?”
陵天蘇閉上眼睛,帶著一絲痛楚意味:“不全是,更多的是,我想見見‘雙容’。”
聽得如此沉重且悲的語氣,‘雙容’心中一驚,隱隱猜到了什麼。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踏足人間,這具身軀自然也是她第一位宿主。
對於寄身於陌生屍體內,她心中並無多大心理負擔。
而此刻看著身下那悲傷的少年,她心曲微亂。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數月之前,在那黑雪覆蓋的鐘山深淵之下,她入了這具身體,卻不能完美與之結合。
隻因在那副身軀之中,死去的靈魂執念不散,帶著對人間某人的深深眷戀不舍……
她雖不懂情愛,卻也知曉那便是人間的癡與情。
如今這正主找上門來,她忽然有些理解了方才他為何會如此狂怒暴躁的羞辱於她。
原來是他也用情已深,陷入情網不能自拔。
看到死去的心愛之人被她人占據身軀,遺體不能回歸故土安存,自然心中不平,也要殊死入這沙海之中,拚命一搏。
生平第一次……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沒有來的愧疚。
她有些怨惱,為何她分明有著自主的思想與靈魂,可上天卻不賜予她屬於自己的身體用以承載。
為了自我的生存方式,為了能夠活下去,卻要像一個卑劣的盜賊一般去盜取她人的身體用以生存。
她厭極了這樣的生存方式,卻又無可奈何。
輕歎一聲,她那隻猩紅眼瞳內的鬼氣悄然散去,鬆開陵天蘇被禁錮的雙手。
她低頭看著他緩緩說道:“既然是自己心愛之人,就應該在她為生者的時候就竭儘全力的護她周全,如今她已經死了,即便你再努力的奪回屍體,又有什麼用呢。”
陵天蘇心中一動,暗道這陰刹皇朝的皇女殿下似乎性格也沒有那麼糟糕。
雖然此刻他正在動用著狐族的種族天賦‘魅術’,用以勾引異性素來是無往不利。
隻是陵天蘇入世以來,從來不屑運用此術,覺得此術不正,尤其是對他這麼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人而言,借用此術之便利實在是不堪。
真正的強者應該是依靠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可是方才挨著一拳又一拳的時候,他頭腦異常清晰的思考著。
天生萬物,自有其定律。
就像是上天賜予鳥兒雙翼,它們便能夠自由翱翔。
上天賜予猛獸利爪獠牙,它們便可利用那利爪獠牙的鋒利抓捕撕扯食物。
上天賜予魚兒鱗片魚鰓,它們便能夠在大海中暢遊無阻。
而上天賜予人類丹田氣海,修行的奇經八脈,它們便可走上那修行的崎嶇道路,問鼎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