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平穩之中帶著些許急促的敲門之聲。
吳嬰眼眸冷冽,如刀鋒一般掃向緊閉的大門。
陵天蘇知曉吳嬰一開口必是鋒芒畢露,恐生異端,便朝她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語氣平緩道:“何人?”
陵天蘇並未用神識去探知門外是何人,因為此舉過於警惕。
門外即墨蘭澤的聲音平緩響起:“是我,你們二人……現在方便嗎?”
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了,畢竟於沙海樓而言,宋鷹不過是個普通弟子,也不過是前幾日才晉升成為追風堂的分舵主。
縱然如此,也斷然不該讓這位高高在上的陰刹七皇女接連親自登門造訪才是。
難不成她又是有所懷疑了?
不過這一次即墨蘭澤的態度卻是要明顯柔緩不少,竟然知曉先敲門沒有如同昨夜那般破門而入。
陵天蘇眼珠子一轉,故意等了片刻,然後才起身故意腳步略顯慌亂匆忙的走去開門。
“皇女殿下?您怎麼來了?”
陵天蘇神態舉止全然一副沙海樓普通弟子對上位者畢恭畢敬的模樣。
可麵上那苦笑模樣卻是在暗自提點著即墨蘭澤的不識趣,竟是連著兩個晚上來擾人好事。
實則心中卻是在暗自警惕。
不過這一次即墨蘭澤卻並無多大審視探查之意,兩扇大門開啟之後,她的目光甚至並未落至室內中去。
而是沉默了片刻,直接問道:“追風堂的浦滄與嚴五……我聽說在整個追風堂中,就屬與你的關係最好,對嗎?”
陵天蘇心中暗自皺眉,他心想這位七皇女殿下夜半三更的來此白雲閣,想必不單單隻為為了兩名普通弟子吧?
他神色一陣遲疑,道:“不錯,殿下,他們二人可是惹了什麼禍端?”
即墨蘭澤麵色略顯不自然的僵了僵,她立在門外躊蹴了片刻後,抬首看著麵前這位沙海樓模樣普通的弟子,認真說道:“既然如此,你同我走一趟吧?”
“走一趟做什麼?”
能夠冷冷問出這麼一句話的自然不會是陵天蘇,而是他身後屋內的吳嬰。
對於吳嬰的冷淡態度,即墨蘭澤並未麵露任何不悅之色,而是平靜的看著陵天蘇說道:“隨我去收屍,這個理由夠嗎?”
陵天蘇皺了皺眉,雖然對於沙海樓他並無任何好感,但對於那二人,他還是頗有印象,如今怎麼說死就死了?
他做出了一個宋鷹此刻該做的不信神色,沉著聲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即墨蘭澤麵容淡淡,垂著眼皮道:“你當我很閒?”
陵天蘇麵容十分配合的白了一白,啞著嗓子道:“他們……為何會死?”
“邊走邊說。”即墨蘭澤淡淡扔下這句話,便轉身朝著閣樓樓梯方向走去。
陵天蘇回首看了一眼正在看他的吳嬰:“在這裡等我回來。”
陵天蘇很快跟上即墨蘭澤的身影,而此刻他是宋鷹,不過剛剛破鏡安魄的沙海樓弟子,故而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是看不清道路的。
隨意此刻陵天蘇手中多了一盞燈籠,前方藍衣在黑暗中若影若現,由於此刻的她並未背負那把湛藍色的名劍‘芳華’。
故而再也看不到雙容的半分影子。
雙容身形生得高挑,行走立派間總能給人一種春風拂麵、淡雅如君子的溫潤之感。
而此刻這具身體絲毫未變,變得隻有身體下的那道靈魂。
縱然此刻她衣袍如舊,廣袖飄飄,可行走在前方黑暗之中,再無半分昔日清雅景致,唯有那利刃藏於鞘的淩厲英氣與魄力。
陵天蘇無奈感歎一聲,也不知雙容那廝何時能醒來給月兒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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