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他抽離出鞘的瞬間,化作的一把輕薄的短刀,散發著凜冽的霜意。
刀鋒晶瑩雪白,簡直就像是薄薄一葉承載著霜寒一般。
陵天蘇步步走向孟七軒,舉刀正欲斬下他的頭顱。
“不要靠近他!!”
就在這時,吳嬰的聲音遠遠傳來。
陵天蘇也不知此刻心中哪裡來的默契,竟是絲毫沒有遲疑的用手中霜葉斬下大地,借著掀帶而起的刀風,他身體靈巧翻轉間,便已經與孟七軒遠遠拉開距離。
孟七軒低頭不屑嗤笑一聲,喃喃道:“我多年苦修而來的本源精髓,可不會浪費在這小子身上,吳嬰太子,你關心則亂了。”
他緩緩側首,目光冷冽的死死盯著吳嬰,說道:“方才那小子接過七皇女我便覺得不對勁,我猜出他很有可能便是葉家世子,可萬萬沒能夠想到,本該在台上戰鬥的吳嬰竟然會是他身邊的一名女子,咳咳……”
吳嬰單膝跪地,麵上沉重,握劍的手竟是隨著血歌劍的顫抖而微微顫抖,似是在強行忍耐著什麼痛楚一般。
孟七軒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抹去唇角的鮮血,嘴角勾起道:“不過能夠成功封印傳說中的血歌,我似乎也不虧。”
聽到這句話,陵天蘇心中一跳。
下意識的第一時間放眼望去,過見吳嬰手中的血歌劍,瘋狂戰栗。
伴隨著劍身慢慢歸於平靜,那血紅色的劍體布上一層斑駁難看宛若血痂一般黑紅交錯的痕跡,就像是黴斑一樣。
而血歌劍中的戾氣也隨之封印消失,看著與尋常普通凡劍竟無多大差彆。
吳嬰低頭看了一眼手掌下的劍,然後慢慢鬆開,任由血歌劍孤單的插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陵天蘇,似是不放心的重複一遍:“不要靠近孟七軒,現在的他……很危險!”
台上殺紅眼的沙海樓弟子們終於意識到了這邊的不對勁,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他們扔出那個血肉模糊的‘吳嬰’屍體。
因為在吳嬰出劍的瞬間,全神貫注之下,她便接觸了傀儡術。
無了吳嬰的力量支撐,那名假吳嬰也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天闕樓弟子罷了。
“樓主!”
旬堂主眼眸通紅,看著台下重傷渾身是血的樓主,而那裡原本他堂下的宋鷹和司徒蘭哪裡還有他們的半分影子。
有的隻是兩個眼露殺機的白衣少年。
身體一陣又一陣的冷意開始泛濫。
竟是……竟是他們……
那豈不是一開始便錯了?!
旬堂主忙收好手中兵刃,腳步忙不擇路的朝著孟七軒方向跑去,正欲去攙扶這位重傷尊貴的樓主大人。
他不是陵天蘇,所以對於吳嬰兩次強調重複不可靠近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頭之上。
所以在他走近孟七軒周身範圍的時候,他喉嚨乾啞的低吟一聲,不可置信的頓住了腳步,無法向前,也無法後退。
隻能看著那血色一般的薄暮纏繞在自己的四肢之上,紮破皮肉,身體慢慢乾癟下去。
一雙眼眸也很快失去水分,眼眶深陷乾枯,隨著他無力倒下,兩顆毫無色澤的眼球直接從他眼眶之中落了出來。
孟七軒深深閉眸,誰也看不到他眼底是何情緒。
場麵一度安靜,詭異得安靜。
“嗬嗬嗬……”
孟七軒沙啞的發出難聽的笑聲,可他麵色卻不見任何笑意,隻有猙獰。
他傷得很重,重到這時候哪怕是一個三歲小兒上去輕輕推他一把,他都有可能站立不穩隨時跌死喪命。
可是這時……就連吳嬰也不敢近他的身。
所以很遺憾,在這裡,無人能夠殺死他。
孟七軒腳步動了,用儘全力的一步步艱難的朝著高台方向走去,黑色衣角的鮮血不斷在沙地之上留下一串血痕。
他一邊搖搖晃晃的往前方走去,踏碎旬堂主的屍骨,輕輕喃喃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