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晏佑隕落以後,孟七軒雖然依舊不愛笑,冷麵冷心的模樣,但是無形之中他卻變得貼心了許多。
不多時,他便悶不吭聲的替陵天蘇尋來了那位小皇叔即墨蛛陰,在沙丘下方,還遠遠的跟著一道藍色身影。
即墨蛛陰神色倦倦的打了一個哈欠,抬眸間,厭惡般的看了一眼天空上的烈陽,隨手一揮便打出一道淩空橫懸著的黑冰,替他遮掩陽光。
果然,來自陰界的人都不甚喜歡光明神聖之物。
他低頭看了一眼吳嬰這淒慘的模樣,漠然無情的眉眼微微一動,似是十分意外。
陵天蘇忙開口詢問道:“孟樓主說她中了鬼嵐枷咒,前輩可有解咒之法。”
即墨蛛陰冷笑道:“你這人間後輩可真是有意思,答應了為我治療傷勢,如今還未全然兌現承諾,卻又要我幫你救人。
你可知……我的人情可是要付出很大代價才能夠還清的,你確定要我幫你?”
陵天蘇毫不猶豫的說道:“暫且欠下,來日定當還你人情。”
即墨蛛陰低沉一笑:“實話告訴你吧,她這咒,並非她自身而來的,而是從他人身上搶奪而來。故而那折磨的痛楚,是尋常中咒者的十倍不止。”
陵天蘇隻覺匪夷所思:“那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吳嬰又不傻,怎麼可能去搶奪這害人玩意兒。”
即墨蛛陰眼眸微眯而深沉:“癡兒的想法又怎能以常理去推算。”
“可有拔除鬼嵐枷咒之法?”
不知為何,當他聽到吳嬰無法活過二十五歲時,他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誰知,即墨蛛陰態度依舊不鹹不淡的說道:“此咒無解,而且此咒沒隔數月都會發作一次,看她這模樣,應該發作時間尚未至,隻是不知為何,他體內多了一股子屬於蘭澤體內的陰煞之氣,故而導致她的鬼咒提前爆發了。”
陵天蘇呼吸一滯,暗罵這個傻子,那一夜她分明對他說陰煞之氣對她並無多大影響。
大騙子!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吳嬰。
見她這般痛苦難堪,心下有些愧疚,他不甘心的問道:“可有減緩疼痛之法。”
即墨蛛陰點了點頭道:“有的,你去問孟七軒那家夥借個帳篷吧。”
“借帳篷做什麼?”
即墨蛛陰神情平淡,語出卻驚死人:“雙修能夠緩解疼痛。”
陵天蘇嘴角一抽:“什麼餿主意!”
即墨蛛陰淡淡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即便是神族之人,對於陰界的鬼嵐枷咒都束手無策,你以為尋常方法能夠有用?當然了,如果你不願也無妨,她反正這麼多年也都過來了,熬過今日便也過去了。”
陵天蘇當然不會選擇如此愚蠢的方法,與吳嬰雙修……想想都有些可怕。
毫無感情的兩人,他實在是沒辦法下手。
更何況,對於他而言,縱然吳嬰是女子之身,可他依舊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夠心無芥蒂的去行那事來止痛。
毫無辦法之下,陵天蘇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陪伴在吳嬰身邊,將自己的體溫慢慢的過繼給她,微微用以緩解她冰冷的身軀。
太陽西行落山,夜幕降臨。
赫連以及眾多沙海樓弟子看向陵天蘇與吳嬰二人方向的目光愈發的古怪。
陵天蘇恍若未察,撐傘抱人坐在沙丘之上,以自己的身軀替她擋住大漠裡的風沙。
終於……
吳嬰身體表層的黑色文字漸漸淡化而去,而在陵天蘇的體溫感染之下,她的身體也漸漸回溫,不複方才之冰冷。
陵天蘇分明在某一瞬間,感受到了吳嬰轉醒過來。
可不知為何,在她眼皮微動之下,她朝她懷中看似無意識的拱了拱,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之中,然後又沉沉睡去。
陵天蘇無奈,隻好再陪了她一夜。
在無人能夠看到的角度了,吳嬰涼薄的唇角不知何時微微勾起,似是心情十分愉悅而竊喜。
好溫暖啊……
這個令人貪念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