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吐字清晰道:“您又何曾見過真正的戰場?在此評頭論足,自歎懷才不遇,真正有才懷心係天下之人,不是整日在溫柔鄉,平安地裡做做文章,念幾句詩詞歌賦……”
說到這裡,女子眼神雪亮,透著一種精神勁兒:“隻有像世子殿下那般,一人挎雙刀,橫渡三州大國,先是解困於穎州,後又生生逼退九萬北離雄兵,這樣的人莫說他風流成性,我等自是巴不得他夜夜風流,你這廢柴又如何能懂!”
許是生平第一次發生這種戲子當頭毫不留情麵的痛罵恩客。
那年輕馬性公子呆愣辦響,不可置信喃喃道:“你說我什麼?”
女子笑容依舊迷人,吐字清晰道:“廢柴。”
一旁環抱琵琶的女子嬌笑連連,若非懷中有著一張琵琶,瞧那模樣簡直就差被拍手叫好了。
……
……
耳旁風聲碩碩,片刻不到的功夫,陵天蘇就被綁的像粽子一樣,被仍在了古宅彆院之中。
他身上的符線被撤去,剛想起身,便被怒氣勃發的葉沉浮一把拽緊了手腕。
陵天蘇也沒反抗,一臉愕然:“爺爺這是做什麼?昨夜吃飯時分不還好好的嗎?”
葉沉浮滿臉怒容:“若你小子能像吃飯的時候那麼乖巧待在府宅之中,我又何必如此憂心你的婚姻大事!
老夫苦心安排身家清白的少女安置在你臥房之中,你小子可倒好,生生晾了人家整整一個晚上!”
少女?還身家清白???
陵天蘇驚得差點從地上彈起:“臥槽!您居然如此為老不尊!”
多虧得他昨夜裡著急這見牧子憂,並未多加注意床榻之上竟然多了一個人。
不然他也不會傻愣愣的將一個陌生女子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一整夜。
細微的腳步聲沙沙響起,葉沉浮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扼住陵天蘇手臂的枯瘦手掌緊了幾分。
陵天蘇抬手望去,隻見那一群黑衣影侍緩緩分開一條道路,素白色的雪地裡,一道窈窕纖細的黃衣女子踩出淺淺腳印緩步而來,
風雪之中,柔順的黑發簡單綰起,青絲在靜午以後的陽光下輕輕飄揚,尤為美麗,玄黃色的葉家侍服穿戴在她的身上,顯得雅正端莊。
今日她倒是並未抱著那把承影劍,而是斜跨著她那從不離身的小藥包,腰間懸著一枚陵天蘇從未見過精致小巧的青玉葫蘆。
她身後還跟著一名麵色微微蒼白的少女,一身簡單的民間女子布衫打扮,容貌倒是生得清秀。
隻是與前者的駱輕衣將之比襯起來,不免就有些黯然失色。
少女亦步亦趨的小心跟在她的身後,低著腦袋不住的偷看著地上的陵天蘇。
少女的眼神,閃躲、驚喜、卻又幽怨……
陵天蘇自然不難猜想到這少女便是爺爺安排在他房中的那位姑娘,他無語的撇了撇嘴唇,心想爺爺真是吃飽了沒事閒的發慌啊。
駱輕衣緩步來至陵天蘇麵前,緩緩的蹲下身子,平靜伸手拍了拍陵天蘇衣衫上的雪泥,然後將之扶起。
動作一氣嗬成無比自然,自然到原本葉沉浮緊緊扼住陵天蘇手臂的力道也不由鬆開,任由陵天蘇被她扶起。
駱輕衣先是看了一眼陵天蘇,繼而轉身看著影一問道:“哪裡找到殿下的?”
影一麵色微微尷尬了一瞬,繼而又想,我家世子殿下逛青樓不是家常便飯的事嗎?我這當下屬的又有什麼好尷尬的。
隨即忙回應道:“就在方才,聽雨軒內找到世子殿下的。”
聽到聽雨軒三字,駱輕衣眉頭微微一動,卻也不見任何情緒。
她輕輕頷首,看向葉沉浮恭敬道:“世子出入聽雨軒,也不是什麼奇事了,葉公又何必動怒,還將屬下大張旗鼓的宣來。”
陵天蘇也是滿頭霧水。
是啊?一點小事怎麼搞得他要謀朝篡位似的。
再說了,平日裡他去逛青樓不也從未花過家中半分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