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崖之上,那是一個身穿純白道袍的女子,她頭帶鳳凰金色禮冠,除此之外,腰間配劍,再無其他配飾。
她滿臉喜意的先是將那枚果子小心翼翼地收入腰間布製小囊之中,然後低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小狐。
似是一時之間大發善心,將之抱起微微查看了它身上的傷勢,說道:“你這是被自己的娘親給拋棄了嗎?居然傷得這麼重,腿都斷了。”
說著,摸了摸它腦袋上被血凝住的毛發,然後笑道:“若不是我,今日你怕是就要凍死在這雪山之中了,不怕不怕,待我回山以後,便給你治傷。”
說完,她將渾身染血的小狐塞入自己寬大的道袍衣襟之中。
雖然說,柔軟胸口處的溫度暫時替陵天蘇驅散了身體上的寒意。
可體內沉重的傷勢讓他的生命飛速流逝,他相信,自己未必就能夠撐到她回山為他治療的時候。
除非她將那枚果子給他吃下。
可是那果子珍貴異常,一名修行者又怎會為了一隻小狐就浪費如此異果。
“裴師姐還請留步。”
就在這時,幾名男子踏雪而至,麵上雖然掛笑,可眼底卻是隱含不善冷意。
裴青雲麵上笑容頓時一僵,神色微冷地朝著那幾名胸前掛鏡的年輕男子看去。
不由皺眉說道:“原來是隱世宮的李秋兄,實在不好意思,現下已經到了我山長老授課時分,身為弟子自當不可誤了時辰,還請李秋兄見諒,有什麼事還是下次見麵再說吧。”
那名叫李秋的為首男子年紀莫約二十三四,生得模樣倒是平平無奇,可是雙眸之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陰冷之意,明顯便知此人絕非簡單人物。
他抬首看了一眼天色,也懶得去做足那麵子功夫,半眯著眸子,聯合身後無名同門弟子,以氣機鎖死去路。
麵上掛著冷笑:“裴師姐,那株往生果我們隱世宮在雪山之中可是辛苦找了好些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就想一人獨吞私自帶走,未免有些不將我們放在眼裡吧?”
裴青雲秀眉微蹙,麵上已經微染淺淺寒霜:“李秋兄此言過了,眾所周知,岷歸山屬我鳳隕宮地界管轄範圍,雖說兩宮之間時代交好,宮主大人她亦是允許你們隱世宮弟子在此間雪山之中曆練尋寶,但……”
女子眼眸一冷,微微斜視那幾人,道:“李秋兄等人想殺人奪寶,可就是犯了我鳳隕宮的死忌!”
裴青雲年少時就被鳳隕宮內的傳功長老看中資質,收入門下,雖說修行二十餘載,並未有幸成為親傳弟子,但經過自己日以繼夜的勤勉修行,也終是成為一名內門弟子。
而李秋等人,雖說也是出自與鳳隕宮勢力相當的靈界三大超絕宗門之一,但畢竟也堪堪隻是一個入門時間比她晚的外門弟子。
若論真正的尊崇地位,李秋這一行十餘人,怕是還連她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更遑論這般態度強硬,強取豪奪的作為更是令人不喜。
正如裴青雲所言,兩代交好是真。
可經過千萬年的星辰更替,宮主一代換一代。
五十年前隱世宮宮主突然暴斃而亡,竟是由其宮中門下一位名不經傳的年輕外門弟子繼承道統。
新任宮主雖說行事作風還稱不上背道而馳,但不論是心性還是品性都遠不及上一任老宮主之風範。
靈界三大宗門勢力,原是以隱世宮為首,鳳隕宮為此,後者再是以彼岸閣墊後。
可武寒醒為人,想必是慣來久居卑位,早已形成了一副長袖善舞,四處逢迎之人。
對於境界修為高他甚遠的鳳隕宮宮主與彼岸閣閣主,態度更為放低到了一種過分謙卑的地步。
雖後繼承大統,貴為宮主之首,可身上多少沾染了一些阿諛氣質。
鳳隕宮宮主礙於情麵,雖說麵上不動聲色,可實際上宮門內的多數弟子都知曉,她們這位宮主對武寒醒實則並無多大交好之意。
若非隱小師姐功法特殊,常年遭受反噬之苦,宮主想著通過兩宮聯姻,獲得其宮門上古遺法《九清離寒篇》,怕是連麵上假意迎合都懶得奉欠。
兩宮之間的關係就這麼不近不遠地維持著。
雙方間的弟子雖然會偶起衝突摩擦,卻也是常態小事,若要真論兩宮之間的關係是如何開始擺在明麵上僵硬起來的……
那就是數月之前,武宮主親自前覆鳳隕宮為其子求親,並奉上百座靈山,千隻仙禽古獸,百家墟境遺址,以及《九清離寒篇》為聘,意圖求娶鳳隕宮宮主親傳弟子隱司傾。
就在武寒醒自信滿滿的口綻蓮花,甚至連冷若冰霜的宮主都即將說服動搖之際。
她們的隱小師姐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