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蘭澤再也穩不住了,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擦出輕微的碎石摩擦之聲。
蘇邪微微一笑,一雙如春雨般的眸子逐漸轉為幽幽之色。
她緩聲輕語,那勾人的調兒仿佛在情人耳畔輕呢:“你可以接著樂嗬,我這幾日心情不錯,看到你來了以後心情更是不錯了。”
即墨蘭澤沉聲道:“彆把我當傻子了,你這般模樣哪裡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了!算我倒黴,今日出門忘了看陰黃曆,居然遇上了你這麼一個女瘋子,告辭!”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就算你有傷我之力,可同為通元,我拚死要走的話,你還攔得住不成。
就在即墨蘭澤渾身肌理緊繃,準備拚勁全力就此遁去的時候。
一名合歡宗弟子腳步匆匆地從外殿進來,跪伏在地恭敬說道:“啟稟宗主,在偏殿內蘇家家主醒了過來,說是要見您。”
指尖那片花瓣終於無聲散去,蘇邪麵上多出了一分冷笑:“嗬,那老家夥倒是命硬,傷得這般深重了居然還能夠醒過來。”
“那……宗主大人可要見他一麵?”那名女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邪眸光一冷:“他以為他是誰!他想見我,難不成還要本宗主親自前往偏殿去探望他傷勢不成!”
她眉目之中透著一股子冷情:“若是真有誠意的話,便讓他自己來此!”
這話可純粹是為難人了。
蘇安在被
抓至合歡宗以來,蛇毒就一直未痊愈,蘇邪那一掌更是將他震得經脈具斷,在那一夜就差點直接交代過去。
若非蘇天靈以一身珍貴靈藥吊著他一口氣在,怕是連一夜都撐不過去。
即便如今醒了過來,恐怕也很難下榻行走。
畢竟當時的蘇邪是真的動了殺心的。
“回稟宗主……那蘇安並未讓宗主前去,他……已經在殿門之外候著了。”那名弟子猶豫說道。
蘇邪眉頭微挑,一雙幽沉的眸子不見任何光影,卻是沒有再說話。
還是那名女弟子鼓足勇氣,極會察言觀色的打量了她的臉色良久,小聲道:“那弟子現在召他進來?”
蘇邪沒有說話。
那名女弟子卻是舒了一口氣,低首彎腰的退出殿門之外。
月兒麵色凝重道:“蘇家家主之事煩請宗主暫擱,我家少爺的事情您還未交代清楚。”
月兒絕不相信蘇邪的一麵之詞,縱然少爺上山之時身上有傷,但是她不認為少爺會輕易死掉。
合歡宗手段素來齷齪,誰知道是不是她看中少爺的皮相,以他身死為說辭,實則軟禁在了山中好日夜采補!
蘇邪柔媚的眉宇之間陡升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殺意,就像是剛被拔下的逆鱗之傷仍在血淋淋間,又被人狠狠地將傷口強硬撕開。
一根危險的弦緊緊繃起,她語氣涼涼帶著幾分不耐:“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想要我如何交代。”
見她將少爺的死如此風輕雲淡涼薄的道出唇外,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讓月兒的眼眶一下子通紅起來。
在即墨蘭澤深為佩服月兒如此膽大刺激一個通元境時。
月兒倔強咬唇:“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蘇邪雙目涼涼望去,看到月兒那雙通紅悲傷的眸子她醞釀的殺機淺退幾分。
她忽而垂下眼簾,漆黑鴉羽般的長長睫毛微顫,一雙動人的眸子此刻如同濃墨一般幽沉。
她聲音忽然變得很輕:“沒有……”
淚水在月兒眼眶之中蓄積。她不懂喃喃:“什……什麼?”
蘇邪掀起眼簾,輕輕一笑:“沒有了,燒成了灰,燃成了燼,在那樣的烈炎之中,肉身以及靈魂……都沒有了。”
見不到活著的他了。
也沒有死後冰涼的屍身了。
這樣多好……
還省得她又要像一隻無力又無助的小狗一樣,遍體鱗傷渾身臟汙得去尋一顆桃樹,挖坑將他埋下了。
因為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真的,好累。
月兒失魂落魄的搖著頭,眼眶之中的淚水不受控製地瘋狂淌著,她聲音沙啞得好似在風中砂礫滾擦:“不……不!我不信!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少爺不會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說著說著,又瘋魔了一個。
月兒扔下殿中兩人,轉身便朝著殿外視若瘋狂的奔跑而去。
即墨蘭澤麵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那離去的背影,理智告訴她,既然已經知曉了那混小子身死的消息,她就應該心滿意足的瀟灑離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