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枉知楞了許久,才喃喃怔道:“葉公您……此話何意?”
葉沉浮嗬嗬一笑,可麵上卻是並無任何笑意,像一隻垂蒼的巨虎:“你方才自己也說了,輕衣是老夫的孫媳婦,性命自是金貴,她避難與否,難不成還需要你個無知稚子來指點評論?”
平靜的述說出了這麼一段話,儘顯狂傲。
夏枉知麵上先是一陣深深茫然,緊接著很快就被一股子滔天巨怒所代替,麵上血口裂痕之中的屍氣狂湧,襯得他森然似鬼。
然而還未等他憤怒地說些什麼,葉沉浮又繼而淡淡說道:“還是你覺得……你這條狗命抵得上吾家輕衣性命?”
說著,那雙垂老的雙眸將他從頭到腳的細細認真打量了一遍,雪白的胡子抖了抖,似是嘲弄:
“老夫可以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的狗命連輕衣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夏枉知氣得渾身直顫:“葉家休要猖狂!”
葉沉浮懶懶雙手疊在下巴上托著,嘲弄笑道:“老夫攜領葉家,平日如何猖狂,又猖狂了多少年,京中難不成還有人不知道?”
夏枉知麵色一滯,心中極怒之火竟是一時之間無處宣泄。
對待無恥之人,那便就要比他更加狂傲無恥。
這個道理,葉沉浮還是從他那孫子身上學來的。
嘴角的笑意微微下沉,那雙老目沉沉中忽而爆發出一抹駭人的凶光,老人雙肘之下的桌案忽然寸寸開裂。
他語氣無比森冷宣言:“輕衣是老夫親定的世子妃,莫說你夏家狗崽一人!即便是這滿堂的人,都不及她一人重要!”
盛怒之下,會撕破臉皮的可不僅僅隻有那些偽君子。
“葉公,此話你是認真的嗎!莫要忘了,在此間坐著的,還有當今聖上!”頓時有人憤憤發言。
葉沉浮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天子一眼,睨著那人:“乾老夫底事!”
氣焰何其囂張。
就連天子麵色也不由微微一變。
唯有秦紫渃,如水清澈的眼眸輕掃而來。
隻覺這位老者護短的模樣當真是有著幾分葉陵的可愛,能夠入得葉家,倒也真是那位姑娘的好福氣。
“哼!葉家黃侍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遙想當年的黃侍之首是何等氣魄,舍我其誰!江南那年瘟毒肆虐,那位黃侍首領甘願以身涉險,步入毒性最深之地,為病人治療,如今這個,嗬……儘是一些沽名釣譽之徒!”
“不錯不錯,對於那年之事,我已有所耳聞,聽說那名黃侍為了開爐煉丹,都散去了自己的一身功力,這才得以穩定局麵,要是那位有這一半風采,我等也不至於如此火燒眉毛了!”
“終將還是太過於年輕,貪戀王權富貴,得了世子片許溫情憐惜,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無恥!”
“燕天罡!!!究竟是誰無恥!”葉風怒不可遏,因為說著最後一句話的竟然不是那些宵小,而是他那所謂對駱輕衣情深義重的燕天罡。
“夠了!”星野學院的潘白亦是怒容沉沉。
“對對,潘白公子也來給大家評評理吧?這葉家黃侍吃著皇家的公糧,卻是乾這等自私勾當!”
有人看到連南嶺雙劍之一的潘白都生氣了,頓時氣焰更甚。
他們巴不得這些名家高手公子們都加入自己的陣容來,壓死葉家!就不信他們葉家真的敢犯眾怒!
潘白英氣勃勃的麵容此刻也透著濃鬱的屍毒青氣,但沒有像那群人疼得直咬牙切齒。
他抽出腰間佩劍,體內為數不多的元力洶洶灌注自長劍之中。
劍光冷冽爭鳴,竟是直接將那些人屁股底下坐著的座椅板凳儘數絞成木屑,頓時人仰馬翻,摔得身上膿包破裂,疼得慘叫連連。
“一群鼠輩!本公子真是恥與你們這群人同堂而立!”
雲瓊亦是緊跟戰出,麵上嫌惡之色絲毫不加以掩飾:“貪生怕死之徒,你們未親眼所見的事情,居然能夠憑空想象出如此豐富的齷齪之言來,穿著端正的家族服飾,應當將自己的言行舉止也端正幾分,好歹也是受過夫子教育的人,要點臉皮吧?”
“嗬嗬……就您們二位是端莊學子,君子風範,正派凜然,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舔葉家的屁股,如今我們還怕什麼!死到臨頭了!我們隻是想好好的活著!”
“命是自己的,自己不愛惜,誰來替我們愛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