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駱輕衣輕輕一笑:“外麵可有你的父皇,也有我葉家之主,文武百官,我的同僚與同胞,難不成這些人的命加起來還不如我的命重要?”
雙手纏握之下,秦紫渃能夠清晰地感受道駱輕衣這副身體之下隱忍的劇痛與煎熬。
她心中歎息,也不知這個女人是如何抗下來的。
她抽出自己的手,彎下身子拾起衣衫,替她穿好。
與此同時,她竟是給出了一個跟葉沉浮相同的答案。
“當然。”
水潤溫澤的眼眸閃熠出某種光彩來。
她一字一頓,她鄭重認真,如同起誓:“你可是他的世子妃。”
世子妃是唯一的,既然是唯一的事物,自是唯一的珍貴。
昏明不定的密室之中,古老煉藥銅爐內時而發出噗噗的沸水翻滾之聲。
駱輕衣那張蒼白清瘦的麵容在幽幽燈火之下說不出的憔悴脆弱。
她凝著那雙水色眼眸,平靜道:“我心向水,君心向山。”
秦紫渃訝於她的直率,隨即微微一笑:“子非魚,焉知魚不好水。”
駱輕衣秀眉微挑,緩步來至煉藥爐旁,以手掌貼著爐壁。
一輪元力光暈自她素白的掌心暈蕩,爐內翻滾沸騰之音頓時止歇。
她睫羽微垂:“您可真是一位奇怪的公主。”
秦紫渃拾過肩上紫紗,正欲重新負麵,隨即目光一動,
卻是發現自己手背之處原有的淡淡綠色血絲已然消退。
她轉目望去,輕嗅著藥爐之內散發出的淡淡藥香。
分明解毒丹藥還尚未完成,可正是這未成形的丹藥僅憑著一縷藥香便將她體內的屍瘟毒有所壓製下去。
秦紫渃雙眸驚撼地看著駱輕衣,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已經煉製出了解毒之藥。
駱輕衣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擦著木梯上了煉藥鼎的鼎口旁,手中輕捏著一跟長長的銀勺,在其中輕輕翻攪不斷。
“彆這麼看著我,方才我在外界說還差最後一道藥引,並非虛言。”
秦紫渃正想問缺什麼藥引……
“報!!!!!!”
一名皇城軍衛自結界之外緊急來報。
急促的戰馬啼聲踏碎街道青石,一名赤衣小將背插四道黑旗,旗風獵獵。
小將翻身下馬,單膝抱拳隔著結界跪下,高聲朗道:“淪陷於江南川蕪山上卿大人蘇安,於近日辰時三刻歸於永安城!”
咯吱咯吱的馬車聲滾滾而來,出現在東雀街儘頭另一側,此刻馬車之上,充當馬夫之人,正是一身黑衣的赫連。
天子豁然起身,炯炯有神的雙目之中爆發出驚人光熱。
他步步走至結界旁,隔著光幕大門相識以對,沉聲道:“蘇卿可還安好?”
那名小將答道:“蘇大人重傷垂危,心脈五府儘損,危矣!”
天子身軀狠狠一晃,唇色青白:“快速傳太醫院禦醫!”
可他心中也十分清楚,這般傷勢,太醫院內即便是梁複出馬都難以保全其性命,更何況聖手梁複此刻與他一樣同困與聽雨軒之中。
那名小將忙又道:“聖上!依蘇大人之女言,葉家黃侍駱姑娘可解蘇大人之危。”
天子動蕩的雙眸頓時有所穩定,隨即皺眉沉思道:“可現下黃侍駱輕衣正全力解救屍瘟毒之危,這……”
不論是皇城之中爆發於聽雨軒內的屍瘟毒,還是蘇安之性命,都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緩的重事。
兩方皆難以割舍輕緩。
馬車緩緩而至,車簾被一隻潔白小手掀開,探出蘇天靈那張蒼白著急的清秀小臉。
她蹙眉凝視著結界之中的眾人,焦心急慮道:“這屍瘟毒究竟還要幾日能解,我的爹爹他撐不了多久了!”
堂內眾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血紅殺伐之意肆起。
要想煉製出解毒丹藥,勢必意味著要犧牲。
可誰也不願意成為犧牲者,他們更想成為平安喜樂的獲救者。
鐵門咯吱開啟,駱輕衣自昏暗燈影之中緩步走出。
她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兵侍首領張鏘,張鏘立即會意,從懷中取下一枚金牌。
牌麵之上,一片光滑,並為刻畫出任何事物。
他指鋒淩空飛轉成疾,一道道金黃的符線龍飛鳳舞交錯成型地落在牌麵之上,很快一道符牌成型。
他一言未發,將手中符牌遞給駱輕衣。
駱輕衣手握符牌,麵色平靜地朝著結界光幕方向走去。
天子頓時會意過來她要做什麼,眉頭大皺:“不可!”
(ps:北北磨刀霍霍向豬羊……不對,是輕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