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長老瞬間石化,手中筷子上的青菜啪塌一下掉到了碗中,眼皮抽搐道:“你啥玩意兒?”
蒼憐以為對方沒能理解清楚,組織了一下語言,換了一個說法道:
“嗯,就是她把我相好的給搶了,我得去搶回來,你隻需告訴我她在那個內閣修行就成了,我吃飽了就去找她打一架。”
老娘我活了一萬多年了,就睡了這麼一個狐狸相公,叫人就這麼搶去了,實在是麵上無光啊。
石化的不僅僅是田七,還有整個七苑堂的人。
田七長老認真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摸了摸蒼憐的額頭:“這孩子莫不是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了吧?”
蒼憐十分嫌惡地避開那隻手掌,無人察覺她那一雙極夜般的眸子爍爍閃耀著危險的光澤。
田七長老輕嘖一聲,覺得宮主師姐新招的豆芽娃娃指不定腦袋哪裡出了點問題。
這才多大點個,就想要相公了。
“小娃娃不是練功走火入魔,那就是羞羞的春夢做多了,作為過來人,聽本座一句勸,那些亂七八糟汙汙的小黃書還是少看為妙,看多了夜裡就喜歡胡思亂想。”
一眾女弟子目光古怪地看著這位‘德高望重’的沾舟峰長老大人,心道您這過來人的語氣有點令人難以言說啊。
如此經驗豐富,莫不也是在年輕氣盛的時候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這麼一想,眾人覺得這位奇葩長老很有可能做得出來。
田七長老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用崇拜目光看著自己的小弟子們眼神已經悄然變質,繼續哈哈一笑道:
“你這夢也做得著實離譜,居然說我那位止欲絕情的小師侄搶了你小相公,如果說我那小師侄都能出世搶男人了,這怕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得成了淫娃蕩婦。”
這一杆子打死了全天下的女人,七苑堂內所有的女弟子麵色都有些難看,卻不敢發作。
忽然,田七長老覺得後頸一陣刺寒,仿佛被一道極為冰冷的視線紮中。
她下意識地挺直背脊,麵色發僵地擰透望去。
七苑堂堂口,一道白衣若雪的身影逆光而立,晨曦的清幕光輝傾灑落在她身上,如光雕琢出的冰玉美人,輕貴幽寒的鳳眸裡仿佛蘊著千年霜雪。
她墨色長發束起一半,以青蓮羽冠束成一個高高的馬尾,餘下一半黑色秀發則是順著肩頭垂披餘身後,以至於不會太過於散亂。
淡寒的眸光輕輕掃了一眼筷子驚掉在桌的田七長老,視線一掃而過,看不出任何異樣,仿佛沒有聽到方才粗鄙下流的一番言論。
目光最後凝在某位啃這牛腰子正歡的小姑娘,緩緩啟唇,聲如玉碎冷泉:“找我,何事?”
蒼憐眯起眼眸,放下手中的牛腰子,將手上沾染的油漬十分不可以的擦在了田七長老的袖子上。
她朝隱司傾露齒一笑,一雙朝陽晨曦都無法照透的眼眸裡如含永夜,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如同住著危險妖邪。
可她麵上卻是笑得天真爛漫:“找你,打一架。”
七苑堂內原本還算熱鬨的氣氛一下子冰冷到了極點。
四下裡人人屏息凝視,極為緊張地看著那位白衣飄飄的女子,心道不會真打起來吧。
雖然這個豆芽小師叔拔出了太古劍,的確很了不起,但哪裡會是隱小師姐的對手。
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觸怒對方,與送人頭又有何異?
隱司傾麵無表情的步入七苑堂,其模樣好似根本懶得搭理這個小丫頭。
看著與這裡環境氛圍格格不入的白衣女子。
眾人心道:這位從不出世,就連奇鸞閣的長老講座都不常去的宮主親傳弟子,怎會來這七苑堂?
難不成是來用餐的?
可離瑤峰不是專門私立的小廚房嗎?
就在眾人滿腹疑惑之際,那道白衣勝雪的背影已經停留在了菜櫃旁。
打菜的那名女弟子手中大鐵勺都要捏不穩了,額角急出一片細密的汗珠。
暗想這勺子給了許多人打過菜,隱小師姐不會嫌棄不乾淨吧?
她要不要換一個勺子?
這真是比給田七長老打飯菜還要緊張。
見隱司傾並未言說要什麼,隻是蹙著那一雙好看的秀眉,深深凝視著五花八門的菜式,露出了一個微微頭痛的神色。
“那……那個,隱小師姐您早膳想吃些什麼?我們七苑堂的青菜粥很不錯,菜是後山種植的靈蕨菜,有助於修行,口感也甚佳,還有這玉蓉糕,玲瓏糕,很多師姐妹們都甚是喜愛。”
打菜的女弟子見她久久不語,便好心建議言道。
心想隱小師姐這樣餐風飲露的身心聖潔之人,對待事物的喜好想必也是極為精致乾淨的吧?
誰知接連推薦了好幾道菜肴,對方卻是倆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挫敗。
對於隱司傾的無視,蒼憐極有耐心的晃蕩著兩條纖長筆直的小腿,用手中湯勺敲打著餐盤道:“也是,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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