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著揉著,她動作一頓,又道:“所以呢?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敵人,你決定如何對待?”
隱司傾平靜道:“致虛極,守靜篤,收斂浮華,虔心悟道,靜待決戰。”
鳳眸之中,不見任何陰霾灰暗,眉眼間隱含清霜紫電,分明平和虛靜,卻是絲毫不懼,自染攻伐之意。
“啊……死腦筋,真是死腦筋。”
蘇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用手指戳了戳陵天蘇的麵頰。
“他在這裡,你守個屁的靜篤啊!我就不信他每天在這上蹦下跳的,你能靜得下心來修煉?就算你能夠修行一日千裡,可那是陸姬晨,你拿什麼跟她鬥?比鬥誰的狐狸更萌嗎?”
隱司傾眼眸低垂,平靜道:“他很乖的。”
蘇邪深深無力,擺了擺手,一副認輸模樣:“算了算了,跟你溝通不了,不管怎樣,我現下反正也無處可去,就在你這住下來了,待你決鬥了結以後,你便隨我一同去一趟暗淵殿吧?”
隱司傾微微歪了歪腦袋,似是不解:“為何要我與你同去?”
蘇邪摸了一把陵天蘇的小臉,略微上挑的眼梢帶出縷縷誘惑之意:“你的相公,你不打算讓他複原啦?”
隱司傾靜了一會,然後一本正經道:“他不是……”
一番漫長的午飯下來,秋雨梧桐裡又多了一個吃閒飯的家夥。
而陵天蘇,也從那個吃閒飯的少女手中收到了一個禮物。
一把鏽劍。當他接過那把鏽劍的時候,劍鋒似乎嗡嗡地掙紮微顫了一下,在蘇邪略微期待的目光之下,鏽劍最終還是歸於死寂安寧。
雖然這把劍劍鋒都已經鏽鈍過去,但陵天蘇絲毫不介意。
因為他對這把劍,有著莫名的親近之意尤其是與那鏽劍風格格格不入的劍鞘,他更是尤為喜愛。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如水流逝。
在此期間,隱司傾也在蘇邪口中得知了陵天蘇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也得知了如今人界的各地形勢,以及……世子娶親。
離瑤峰上的生活十分平靜,陵天蘇繼續跟著隱司傾抄寫古經,化作少年的他,在各個方麵行事也變得極為方便。
比如說,他與蘇邪一起,將離瑤峰上那個多年蒙塵結下蛛網的小廚房打掃了一遍。
這樣一來,便可自行解決食物問題,以免一日三餐,都還要跑到七苑堂去打飯菜。
雖然陵天蘇認為,自己動手做飯反而更加麻煩。
可蘇邪卻說,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仙人,若是再不開爐做飯,給這秋雨梧桐增添點人間煙火的氣味,怕是要不了多久整個人都要淡化在這個世間了。
待到假以時日,她飛升之日到來。
若是還能夠看到人間的炊煙邈邈,日落黃昏之中有人等她,或許便不會那麼想去天上了。
陵天蘇恍然,原來鳳凰想飛去遠方。
蘇邪還說,天上不好,與其拚命修行,飛升天界去給人低頭做小,倒不如在這個充滿人間百味的鮮活之地稱王稱霸采補出一個天下。
陵天蘇深感讚同,兩人一拍即合。
每日除了修行以外,每每到了飯點,陵天蘇就開始劈柴生火擔水。
而蘇邪這位堂堂一宗之主,雖然幼年食不果腹,衣不遮體,可她長大以後,宗門上下對她無不供奉尊敬,可從來沒乾過伺候人的活。
可自從來了離瑤峰,拿菜刀鍋鏟的次數,卻是比執寒月刃都還要多。
令陵天蘇意外的是,她切得一手好菜,顛得一手好勺,更是掌得一手好廚。
有時候興致起了,還會拉著陵天蘇去荒僻的小山峰上捉魚打鳥。
日子倒也過得快活。
兩人心中都有著小九九,於是十分嘚瑟地經常在隱司傾麵前揉腰抹汗,氣喘籲籲。
不過三日,終於逼得隱司傾再也坐不住吃白飯,無奈走進小廚房裡。
一身素雪白衫與周遭一切格格不入,好似誤入塵埃凡境的天人。
氣質似一縷清冷孤煙,霜染的容顏乾淨得一塵不染,平日裡慣來捏訣執劍的玉手之中,此刻卻多了一個水靈靈的大胖蘿卜。
她低頭看著大胖蘿卜頂端綠油油的葉子,又抬首看了一眼灶台前顛勺的蘇邪。
為了方便炒菜,她將寬大的袖口係於手肘處,裸露出一抹細嫩潔白的手臂。
隱司傾目光微掃她的腦袋,淺淺彎了彎唇,走近廚房便去切蘿卜。
蘇邪看到她笨手笨腳的模樣,好沒氣的翻了一個白眼:“切蘿卜之前,不會削皮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