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明,天地寂靜,落雪大無聲。
陸姬晨麵色平靜地瞥了一眼轅一身前的那枚珠子,魔光猶自在,命珠依然完好。
武寒醒眉宇深沉,沒有做聲。
楓瑟麵色複雜地看著那枚珠子,不經想起了當年自己曾對隱司傾說過的一句話。
無論任何奇跡發生在你的身上,都不要感到意外,因為那是神跡。
時隔多年,心中再次恍然回想,竟是覺得這句話……好生可笑。
曾經引以為傲的愛徒,如今卻成了她餘生之中再也無法洗淨的汙點。
她黯然地垂下眼簾,唇色蒼白得難看。
陸姬晨餘光微瞟,看到那個體內覺醒了神尊血脈的白衣少女。
正隔空做出一個揪住人衣領的假動作,另一隻小手對著前方啪啪兩下虛扇了兩記,扇出一陣輕風,並未造成多大的聲響。
可她卻一本正經地點點腦袋:“嗯,很是敞亮。”
蒼憐睜著一雙含著星辰般的眼睛看著蘇邪,忽然心頭翻湧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她忽然念起魚生刺殺的那一夜。
小妖兒恢複記憶的小狼狗模樣。
那邪魅勾人的小眼神,居然跟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另類的相似。
她忽然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念頭。
暗道小妖兒以前該不會跟這小丫頭片子有一腿吧。
看這貨邪裡邪氣的,該不會是給狼狗形態的小妖兒一手調教成這德行的吧。
蒼憐下意識地摸摸腰子,惆悵地想著到底還要不要幫助小妖兒恢複記憶呢?
若是他恢複了記憶,自己貌似……不是他的對手啊。
陸姬晨似笑非笑地看了蘇邪與蒼憐一眼:“如今這位隱姑娘身份眾所周知,二位還是堅定立場對她百般維護,倒真叫本尊刮目相看,甚是欽佩得很啊。”
此言一出,眾人看待蘇邪二女的目光不由也隨之微變,氣氛漸漸變得危險緊張幾分。
蘇邪倒是掛著無所在意的笑容:“我不站在她這一邊,難不成還站在你這個老女人身邊嗎?哪天給你吃乾淨連骨頭都不剩可就不好了。”
“放肆!陸閣主也是你這小丫頭片子能夠出言詆毀的!”想要拍彼岸閣馬屁的某些人立即爆喝出聲,殺氣騰騰。
楓瑟雙手結印,冷冷飄飄地來了一句:“蘇邪是本宮的人,本座看你們誰敢造次。”
跳出來的那人頓時麵色悻悻,心道真是流連不利。
可那少女分明穿的並非鳳隕宮服飾啊。
況且……即便是鳳隕宮弟子,也不敢如此出言不遜吧?
蘇邪輕嗬一聲,眸光微涼:“我不過是一個專修采補雙修之道的妖女,可高攀不起鳳隕宮的大門。”
一番言語,頓時引來四周之人的鄙夷目光。
他們從未見過哪位女子,竟然能夠厚顏無恥到這般地步,當眾嚴明自己專修采補之道。
可在鄙夷的目光深處,更有絕大部分的人心頭火熱,躍躍欲試。
心道與這麼一位尤物雙修一番,倒也不失為一場美妙之夢。
縱然被起采補個百八十年的修為,怕是也去得不冤。
……
……
陸姬晨說,凡是入了神靈天雨結界之中,無人能夠撐過第三日。
陵天蘇不知道之間過去了多久,這裡沒有白晝與黑夜。
有的……僅僅隻是雷霆奔疾,瓢潑大雨。
他體內的元力已經完全耗儘虧空,光憑著一具肉身強撐。
第四日,他身軀內的骨骼裂痕遍布,縱然外表看著毫無變化,可體內的五臟六腑早已震得大量崩血。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以怎樣的力量支撐著。
連綿不絕的大雨衝刷,他已經感受不到寒冷了。
隻覺得整個蒼穹都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喘息不得,每一次艱難呼吸,都帶著猩烈的血氣。
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抗雨。
隱司傾試圖推開他的胸膛,可手掌剛一貼上去,他胸膛上的裂骨便傳來令人心驚地哢哢之聲。
她麵色蒼白,唇畔也不見任何血色,聲音沙啞道:“你……走吧,不必如此。”
陵天蘇搖了搖腦袋,濕漉漉的頭發飛濺出串串水珠:“不走,死也不走。”
隱司傾從未聽人將死說得如此平靜,可正是因為過於平靜,這份情感更顯得重於泰山。
陵天蘇的聲音在漫天大雨之中有些模糊:“我想讓你……好好的。”
隱司傾喉間一滯,漆黑的鳳眸裡翻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歲月寒涼,在一場本應令人絕望的漫漫大雨之中。
她卻在一個冰冷的懷抱中,沙啞的嗓音裡,感受到了傾世溫柔。
(ps:蒼憐個老不羞的,老年吃嫩草不說,還認了一個嫩媽,北北唾棄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