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姬晨’心思仍自沉浸與方才他真情告白的話語之中,向來縝密的一顆心早已亂麻一片。
咚!咚!咚!
一顆心臟既甜蜜又酸楚的劇烈跳動著。
他心中有我?
他竟然心中有我?!
令他心動的……不是金箔麵具下那張傾世容顏。
她並非……求而不得。
她甚至都無從顧及去立馬拿下陵天蘇。
什麼天途神道,什麼靈界尊主……
都不如他這一句話來得讓人滿足。
眼底喜悅的青光快要流溢而出。
可下一刻。
夢碎了。
刀刃入體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心口處的涼意讓‘陸姬晨’眼底交織著的喜悅擔憂情緒,儘數凍結於眼底,化成了冰!
她瞳光幽幽地鬆開懷中染血的男子。
隻見魚生滿目猙獰,眼眶之中的殺意如同崩塌的雪山,狂漫席卷而出。
究竟是怎樣的血海深仇,才會讓人流露出這般狠絕的目光來。
比起插入心臟的那把妖刀,更令人寒骨劇痛的是他撕心裂肺地擔憂吼叫之聲:“師尊,快走!!!”
‘陸姬晨’嘴角勾起一個淒涼的笑。
原來,不過是逢場作戲。
入戲者……唯有她一人而已。
‘陸姬晨’一雙眸子漸漸的暗了下去,漆黑的眼瞳湛湛青影濃鬱得流露出一抹深魔之意。
她鬆開魚生的身體,指尖凝聚出一道青光,其中隱隱傳來悶雷之聲。
朝著魚生肋骨方向輕點而去。
可是當她指尖即將觸碰到他的衣衫時,不知為何,微微偏開幾分,戳向了魚生的腹部。
魚生身體狂震指尖,手中妖力再難維持。
妖刀流散成一抹青黑流影,自她心口處散放而去。
他渾身氣機大泄,腹部前後貫穿出一個極為恐怖的血洞,丹田氣海內所儲存的三千年修為像流水一般止不住的狂散。
他悶哼一聲,就連人形都再難維持,麵頰脖頸的肌膚間,布出一層層密集的魚鱗,口中牙齒化作魚妖利齒。
他悶吼一聲,再次著急吼道:“師尊,快走!!!弟子不孝!!!”
吼完,魚生再無任何攻擊手段,扭曲著麵容抱著必死也要在她身上多添一道傷口的決心,一口狠狠地咬在了‘陸姬晨’的肩頭之上。
鮮血淋漓,染紅了青裙大片。
蒼憐目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陸姬晨手掌扼住他的脖頸,將他推開,魚生根本難以違抗這股磅礴巨力。
她深深凝視著魚生那雙銀白的瞳目,麵上已經看不到任何情緒。
欣喜的,絕望的,冰冷的,嘲弄的……
皆已不再。
她隻是無比平靜地問道:“你就這麼恨我?”
魚生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為師尊爭取而來的逃命時
間,為何她一步不動。
心中有些著急,嘴上冷冷答道:“是!”
‘陸姬晨’麵皮微微抽搐,但很快歸於死寂一樣的平靜。
她淡淡地看了陵天蘇一眼,輕嗬一聲:“瞧瞧你這
好徒弟,對你可真好,為什麼……我就尋不到這麼好的一個人。”
陵天蘇沒有說話,折身拔出玉池之中的離塵劍。
看到他這個舉動,‘陸姬晨’歪了歪腦袋:“不逃?”
陵天蘇用袖子將劍鋒上的水跡擦乾,低頭擦劍的模樣十分認真:“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所以你該死。”
‘陸姬晨’望了一眼魚生漲紅窒息的痛苦神情,啟唇殘忍一笑:“你是說魚生?那可真是不巧了,縱然他恨我,怨我,想我死,可這三百年間,你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
她露出一個蒼涼可憐的微笑:“我得到了他。”
陵天蘇眉角一動,麵色有些難看惡心。
這話說得……
“關我屁事啊。”陵天蘇神色不耐。
‘陸姬晨’麵帶可笑憐憫,一手死死扼住魚生的喉嚨,將他骨節捏碎,哢哢作響。
另一隻手掌則是憐愛般的緩緩覆上他的麵頰:“你看你看,這般喜歡你的師尊又有什麼用,她壓根心裡就沒有你,為了她,你居然叛我?傷我?”
魚生很想說一句我效忠之人,至始至終隻有師尊,你算個什麼東西!
可他喉骨已碎,再難發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