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腰間的霜葉短刀,在他麵前晃了晃,一臉古怪道:“姑娘家家的,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什麼,刀是冷的,沒有**。”
女子才曉得這是一場誤會,高貴秀美的容顏刹時間泛起了一片紅意。
她有些彆扭的轉過頭去,醞釀了好一會兒才悶悶道:“是我誤會了,抱歉。”
陵天蘇嗯了一聲,接受她的歉意,也並未多加為難。
外界三十位冥將的意念之場一重疊一重,瘋了一樣的搜捕這個女人的蹤跡。
可陵天蘇的幻殺術連神遊境都能夠騙過去,冥將雖強,卻也隻有長幽之境。
二人此刻暫時還算安全。
樹內空間極為有限,兩人的呼吸很快就交織到了一塊。
在三名冥將自他們二人麵前一晃而過,陵天蘇清晰地感受到了前方女子後背衣衫被冷汗沁濕。
直至冥將搜尋遠離,她渾身緊繃的身子才鬆懈了幾分。
靜了許久,女子緩緩開口道:“方才……多謝了,我叫阿笙。”
說實話,她沒想過樹中的這名少年真的會出手救下她這麼一個麻煩。
陵天蘇眼簾微垂,清澈平和,不見一絲漣漪:“不客氣,我叫……葉陵。”
雖說暫時安全,可阿笙的目光卻從未鬆懈下來過,不斷打量著古樹的內部結構。
忽然她目光一頓,落在陵天蘇左手上,森然的白骨十分刺目。
“你受傷了。”語氣十分漠靜,平淡發問。
陵天蘇將手往袖中攏了攏:“嗯。”
阿笙鼻尖微動,又道:“聖元金玉果和凝露泉的味道?”
素手輕探,覆上陵天蘇的右腿,她再次蹙眉:“右腿廢了?”
好直接的說法,絲毫沒有意識到她這般說話其實挺傷人。
索性陵天蘇並不在意這些,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取出一枚聖元金玉果與一盒凝露泉遞給她:“你現在應該很需要這些東西。”
阿笙一臉奇怪:“你救我,還送我如此靈物?”
陵天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放心,我對你沒有企圖,這些東西我也不缺,你自己好好療傷,身上傷口散發的血腥氣味在離了幻術的加持,會引來很多瘋狗的。”
阿笙道了一聲謝,也沒再過多言語,接過東西,便碾碎成汁,開始自行上藥。
在狹小的空間裡,上藥時撩動衣衫的行為舉止不由有些曖昧,好在無需她多言,陵天蘇自行閉上了眼睛,非禮勿視。
至於背後無法觸碰到的傷口,她也不再多加折騰,更未向陵天蘇尋求幫助。
“阿笙姑娘為何一人獨闖獄法山?”陵天蘇忽然發聲問道,因為他真的挺好奇。
按照常理而言,她不該出現在獄法山,甚至……不該出現在暗淵殿。
而且她這一身氣息,著實古怪。
誰知,她給出的答案卻是。
“不想成親。”
“什麼?”陵天蘇一時難懂。
阿笙身子不斷往下滑落,擔心不甚跌至幻術結界以外,主動往陵天蘇懷中靠了靠。
她身子蜷縮抱團,黑暗之中的側顏格外寧靜,她幽幽地道:“家中有人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我不想
嫁給那個人。”
陵天蘇一時悵然,這劇情,這樹中場景,怎麼這麼像與漠漠初見時分那般。
好……詭異……
“所以你這是逃婚?”
不過能夠肯定的是,阿笙的逃婚對象一定不是他這麼巧了。
隻是她這逃婚逃得可真夠遠的,怎麼想的,居然跑到了暗淵殿來。
“不是逃婚,我父親說過,不想接受的命運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一切,他給了我一個任務,完成了任務,這門親事便可就此作罷。”
“什麼任務?”陵天蘇問。
阿笙微抬看向陵天蘇的目光平穩而堅定,仿佛蘊藏著什麼不可摧毀的執念:
“大輪明宮,修羅王!讓他永遠消失在七界之中,這……便是我此番的任務。”
大輪明宮?!
陵天蘇心中一驚:“這是靈界禁宮,何以在獄法山中嗎?”
阿笙眉目深沉:“封印至此已有萬年,每次破封而出,禍亂靈界,雖然每次都成功鎮壓此宮,可修羅王不死,大輪明宮便永遠也不可能消失。”
陵天蘇緩緩搖了搖首:“你殺不了修羅王。”
“五十年前便試過了,可我不會放棄。”
阿笙比人都清楚這一點,故而美麗的容顏緊繃之間,籠上了一層冰冷的霜意。
眼簾垂下之際卻又帶著幾分憂鬱:“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我不嫁。”
陵天蘇眼眸微眯:“你就不怕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