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坐於一旁的桌案前,手裡捧著一杯冷茶輕輕抿著。
似乎對於床榻之上那名奄奄一息的小青蛇生死不敢興趣。
神族向來如此,對於生命的漠視早已成為了萬年來的定律與規則。
更遑論一介妖蛇之命。
“你不同我學習箭術,也不去修煉提升實力,箭屠會試即將開啟,你確定要將你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隻小青蛇的身上?”
隱司傾靜坐於床榻內側,大部分床榻上的空間都讓給了重傷難醒的阿綰。
她將陵天蘇給她的靈石挑出水、木兩種屬性的至純靈石,鋪滿在阿綰的周身,布下一道小型而精妙的靈力療傷陣法。
千絲萬縷的至純靈力如綿綿細雨,湧至阿綰身體上的傷口之中,修補著她體內遺失的氣機與能量。
陵天蘇側眸看著阿笙:“能否幫我救她?”
阿笙眉眼冷漠,一顆心像是木頭做的:“她的生死,與我何乾。”
陵天蘇靜了一會兒,倒也沒有與她爭論或是繼續請求。
仿佛早已深知她是何性子一般,不再與她說話,收回視線。
隱司傾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阿綰麵上的鞭傷,拭去她眼睛下方的血水,搖了搖首道:“她的左眼,以後都無法視物了。”
陵天蘇點了點頭,轉身打了一盆清水,開始清洗阿綰蛇尾鱗甲間的血跡。
在方才探查她傷勢的時候,陵天蘇一早便發現了,阿綰雙眼本
就留有舊疾,受過一次嚴重的創損。
而且似乎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縱然後來得到恢複。
但她的眼睛比起毫無修為尋常人的眼睛似乎都要脆弱許多。
這一鞭下去,她左目已殘,恐難治愈。
隱司傾亦是打了一盆清水,解了阿綰身上染血的青衣,替她處理滿是傷痕的身子。
陵天蘇側眸看著阿綰腰間逐漸失去靈光輪廓的妖族圖騰,陷入深深沉思。
隱司傾為阿綰纏好一個傷口的繃帶,隨手挽了一個小結。
鳳眸微抬看著陵天蘇,輕聲說道:“若她沒有引燃激發體內的魔骨,尚可強行剔骨養魂,可如今……她這一聲魔骨於血脈靈魂相連,若是剔骨拔魔,恐怕她也活不長久。”
阿綰這份狠勁,著實也叫人無奈。
陵天蘇睫毛低垂:“不管怎樣,阿綰不可以死。”
隱司傾靜靜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陵天蘇手掌輕撫霜葉刀,一雙狹長的狐狸眼在冰冷的鏡光中明晦不定。
黑亮的眼瞳泛起微淡的漣漪,他靜了片刻,聲音忽然柔和許多:“鳳凰,你相信我嗎?”
隱司傾掩在光影之下的那張新雪容顏似乎連同著她平日裡冷薄冰霜的氣質也一同斂去半分。
昏黃的燈籠火光迎著她素白的肌膚,多了幾分靜謐的美感。
她垂斂著鳳眸,嗓音清淺:“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信你。”
陵天蘇眼底蕩出幾圈溫柔的細碎光芒,手中霜葉錚鳴散發出一抹雪亮的刀光。
幾滴殷紅的血珠飛濺濺落在阿綰蒼白的下頷上。
隱司傾鳳眸微張,打著繃帶細結的手指狠狠一顫,但是她並未阻止陵天蘇的動作。
鋒薄如葉的刀鋒割開衣衫與胸膛肌理,刀尖深深刻入血肉之中,生生剜下一根晶瑩潔白的胸骨。
陵天蘇握刀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抖。
可他麵上血色卻是瞬間抽空,蒼白的額角之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阿笙手中茶杯嘭的一下重重放在桌子上,麵色難看:“你瘋了!這種時候生剜妖骨,如何同我進入大輪明宮,射殺修羅王!”
陵天蘇緊抿的唇滲出一條血線,他沒有說話。
左手緊握著血染的胸骨,右手霜葉刀切開阿綰的胸膛。
用力將那一截淬著純透靈氣的妖骨一寸寸沒入她的身體之中,代替了她原來部位的一截魔骨。
在妖骨與魔骨完美結合的那一瞬,阿綰體內一根根魔骨刹時激烈起來,漆黑的魔意如霧,瘋狂得咬向陵天蘇的那一截瑩瑩妖骨。
可這一根妖骨,是通過陵天蘇以昊天心經之力淬煉蘊養過的,足足加持了二十道昊天氣竅的力量守護其骨。
隻要陵天蘇不死,這一根妖骨便會永不凋零磨滅。
黑氣不斷瘋咬那根妖骨,試圖吞噬,可每次當那漫黑之意侵蝕而去的時候,那根妖骨都會震出一縷昊天金光,不容侵犯。
而阿綰腰間即將渙散模糊的妖族圖騰也分明了幾分,隱約能夠看出青蛇圖案的妖騰。
(ps:感謝小可愛“道一聲空”的巨額捧場,也祝小可愛今天十八歲生日快樂,終於長大成人,吼吼!晚上加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