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君如今修為不過長幽初境,而他那一母同胞的雙生子姐姐,卻是在於他相同的歲月裡,修為已達長幽巔峰。
若是能夠得其姐相助,越國吳嬰的威脅自然也就變得沒那麼可怕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這個姐姐素來疼愛他,但凡他開口的事,一般都難以拒絕。
陵天蘇眼簾微垂,濃密的睫羽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來淡淡的陰影,將他那雙幽藍色的深邃眼眸遮掩得有些看不分明。
他一隻手掌搭在桌子上,一根骨節分明的食指無聲輕擊桌麵:“諸君看起來都很是興奮啊。”
“咳……”天子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輕咳一聲,場麵瞬間安靜。
他嗓音低沉徐徐:“葉陵為我大晉世子,自然不會前往南河,至於合歡宗宗主蘇邪,能得雙子君的青睞,那是她的福分與造化。”
雙子君目光遺憾,但也並未過多的刁難,想必也是知曉,一國世子,十七歲的通元境強者,怎會甘心淪為他人玩物。
可是合歡宗卻不同,一個歪門邪宗,走的本就是雙修采補的路子,能得他龍族之身恩寵,怕是迫不及待的自薦枕席,盼他憐惜。
“如此也行,若是貴國能夠讓合歡宗上下儘數入我水域,我們之間友誼,自是長存不滅,當然了,宗門裡的那些男長老們就不必來了。”雙子君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見他展顏,所有大臣們紛紛會心一笑。
用一個邪宗換龍族強者姐弟二人的相助,這買賣的確不虧。
眾人心情大好,多日一來的戰爭壓力也在這一瞬得到釋放。
有人當即出聲喝彩道:“想我國合歡宗,實屬歪僻邪教,宗內上下,女子放浪輕縱,卻沒想到雙子君竟是如此大度,願意接納這群妖女魔宗,這等胸襟,當人是讓人望塵莫及。”
“此話極為有理,望我國能與雙子君用固盟約,世代交好。”
“雙子君如此氣度,讓老夫心生折服,來,老夫敬雙子君一杯。”
這番禮待,雙子君似乎極為不屑,眼皮子都未掀開幾分。
心中暗笑道,他是非人之軀,龍性本淫,自從成年入了人間,他體魄極強,這凡間女子都難受鞭撻。
被他玩死的女人不計其數,久而久之,南河一帶,除了水中生靈化作的妖物精靈,再無凡人在南河一帶逗留生存。
合歡宗雖說都是一些殘花敗柳之身,卻也知情識趣。
他抬手拒絕那老頭的敬酒,眼神帶著幾分急切的不耐,不客氣道:“今夜本君便要那宗主蘇邪。”
陵天蘇一直再看一個人,所以對於宴席之下,這番可笑的對話,他並未打斷或是發表任何言論。
直至天子抬手示意,讓身旁一名高手老太監去‘請人’,陵天蘇所注視的那個人始終沒有絲毫動作。
見他隻是眼神落寞的低頭喝酒不語,麵色雖是掙紮,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
正如當年川蕪山上,水牢之中,他從未開口求情。
被天子派遣出去的那名老太監身手不凡,隻是恭敬的壓彎腰身。
麵帶微笑地行了一禮,整個人便扭曲一瞬,消失在了原地。
台下有人露出會心的笑容。
暗道天子身邊果然臥虎藏龍,那位老公公在天子身邊侍奉多年,愣是沒叫人瞧出來他竟然也是一名通元境的高手。
一直很有節律的無聲敲擊桌麵的手指再一次落下。
被昂貴毛毯鋪墊的桌麵仍未發出任何動靜聲響。
可是宮殿之外,九天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
宛若天庭雷神自遠古之日複蘇。
一道亙長橫跨山川大河的紫電雷霆撕裂蒼穹,風雷肅殺,驚天徹地,天地顏色驚改。
震耳欲聾之聲,讓場間方才嬉笑讚美的幾人紛紛慘叫出聲,彎腰狂吐鮮血。
顧瑾炎手中瓜子驚掉一地,口中的瓜子殼都忘記了吐。
陵天蘇手指落下便在未抬起,紫電之光透過高大的殿門照入席麵直接,將他那雙幽藍的眸子襯得深不見底。
很快伴隨著盔甲摩擦之音,鐵皮戰靴急促的踏破長夜。
風多年倉皇而來,跪在地上稟告道:“陛下!天降紫雷,薛公公避之不及,重傷昏迷。”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陵天蘇的身上。
包括天子。
雙子君麵色陰鬱到了極點,目光森然地盯著陵天蘇:“世子這是何意?”
九天之上,雷霆餘聲陣陣。
紫電光芒未散,餘威卻是驚人可怕。
轟隆雷音宛若巨獸低吼,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