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被風雪襯得極緲的美人輪廓。
鴉羽墨發被漫天飛雪襯得極黑極妖,一張仿佛來自長夜裡幽深夢魘虛境之中才會存在的絕美容顏自風雪中浮現,眉眼似含千山萬水般的溫情,湛湛青瞳中流轉的光,卻又神秘,在暗夜流雪中,漂亮得不可思議。
蘇邪輕笑,笑容猶如冰雪冷冽:“我當是誰,這不是我那傻女兒的小徒弟嗎?怎麼,不好好在靈界陪你的師尊,到人間來湊什麼熱鬨。”
流風朔雪在天地間湧動的軌跡忽然飄忽急促了幾分,清冽的寒風徐來,幽冷暗香襲來,淡青的纖影在月華中仿佛暈散著微光。
詭譎陰冷的氣息瞬息而至,一雙美麗的青色豎瞳近在咫尺,與蘇邪四目相對。
離得近了,甚至能夠嗅到她身上的幽冷清寒的體香之中,摻夾著揮之不去的血腥不祥的氣息。
蘇邪甚至能夠從那雙湛青豎瞳的深處,看到一抹殘餘未褪的血色,沿著豎瞳朝眼尾勾勒出一筆極細極淡的猩紅血絲。
血絲如人間執筆者以鮮血為墨勾勒出的一筆嫵媚攝人的弧度,為她溫潤的氣質平添了幾分妖異。
由於顏色極淡,勾勒至了末梢,輪廓幾乎快要淡化不見,依稀能夠看出是一朵花瓣的輪廓。
她身上有著風雪與鮮血的味道,容顏分明含笑,卻給人一種冷血有危險的感覺:“正所謂人間有味是清歡,我見人間多美麗,特動身跋涉千裡,望尋師公所沐過的風雪,踏過的山河,以盛眼中景寄於師尊大人,聊表相思。”
很明顯,來此之前,在這場雪夜永安城內,是死過人的。
死在了眼前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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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美麗的女子手中。
夜風吹動長發以及發間那兩條猩紅的係繩,修羅鬼麵斜斜側在腦袋一旁,似哭似笑,鬼眸猙獰。
蘇邪對於眼前這位,一直都抱有極大的警惕之心。
當初在靈界之時,雖然陵天蘇並未明說,可她與他之間早已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在蒼憐麵前,她並未直言點破阿綰的真麵目。
一直冷眼旁觀,直至離開靈界,她都從未向陵天蘇多言詢問一句。
直至今日,她看著眼前這名笑得溫柔動人的美麗女子,她緩緩啟唇,平靜問道:“不知你眼中的盛景江山,可是需以我蘇邪的鮮血為畫?”
很顯然,來者不善。
她,是來殺她的!
天淨綰嫣然一笑,忽然抬起纖細的手掌,撫上她纖薄細嫩的秀頸:“當真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
她指尖冰冷,就像是冷血的蛇類帶著某種陰冷意味劃過她的肌膚。
今夜,這隻素手染了多少條人命,蘇邪不知,也不懼。
她上下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挑眉忽然說了幾句十分破壞意境的話:“今天的茶,可真難喝?”
南方人尤愛品茶,她在用餐前,習慣飲一口清茶。
而她見到天淨綰的那一刻起,她便知曉了,今夜死的那群人,怕是也飲過一杯茶水吧。
天淨綰神色微訝,目光露出幾許憐惜溫柔之意:“當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殺掉真的是有些可惜了。”
她生來就表裡不一,此刻也一樣。
嘴上說著可惜,目光透著憐惜,可覆在蘇邪秀頸間的那隻柔美纖手,卻是驀然收緊了。
足以捏碎星辰界域的力量,在她掌下張開。
蘇邪微歎一聲:“長幽境了不起哦,你當是白天來找我麻煩的。”
琉璃色的眼瞳驀然一道皎潔滿月,天淨綰身後亦是多了一輪明月相迎。
巨大的明月盛著她纖細柔美的嬌軀,似要吞噬一般,將她吸入其中。
天淨綰身後的空間驟然朝著那輪明月方向塌陷出一個恐怖的空間氣流,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天生巨手,將她渺小的身軀握住。
蘇邪脖頸間剛扼緊發力的素手驟然一鬆,天淨綰青色豎瞳愕然一瞬,隨即明亮大綻光芒。
她唇角勾起一抹趣意的笑影:“有意思,竟然是神族靈法《黃泉月輪訣》,你果然有被我殺死的價值。”
青衣倩影被一股強大勢不可擋的氣機牽引拉至那輪明月之中,一圈月華光陰在明月邊緣蕩出一層漣漪。
眼前詭異的青蛇女子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月華之中。
“擾人用餐,真的是一隻不討喜的小青蛇。”蘇邪目光無情的看著青影消失,百般聊賴似地打了一個哈欠。
雖然今夜的不速之客竟然有著長幽境的絕俗修為。
可《黃泉月輪訣》乃是神界桎梏聖階靈法,縱然不知出自何方勢力,亦不知陵天蘇從何得來,卻與蘇邪她的本命星辰相輔相成。
如今修行此靈法甚至未達一層,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絕殺一名長幽境的妖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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