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說,就這樣瞞了十年,你想想,一個民間清白女子,忽然多了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過得將是多麼艱辛,人世間的流言蜚語跟刀子似的,專往軟 肉裡插,揚小北的娘親,這一輩子就死在了我爹的手上。”
陵天蘇忽然開口問道:“按照你這麼說,我倒是覺得按理來說,你與楊小北之間的關係不會這麼好才對。”
“當然。”李且歌揚起眉毛,笑道:“我討厭男人,也討厭揚小北,可是我愛我的娘親,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會聽,在她重病臨終的時候,恰逢那個浣衣女帶著發著瘟疫重病的兒子找上門來求助,娘很生氣,可是她跟我說,都是苦命人,不怨他們,她沒有力氣了,不能替我看看我的哥哥是何人品模樣,她說如若那對母子是個好人,能幫就幫一把,好人是會知恩圖報的。”
李且歌含笑的目光浮現出幾抹久遠的淚光,她輕笑道:“若換做了往日,我娘才不會刻意叫我去待人幾般好,她這是擔心自己走了以後,我還像往日一樣橫行霸道,身邊終將沒有幾個真心人。”
陵天蘇道:“你那時候當是很小。”
李且歌淺薄的淚光之中閃爍著迷離的笑意:“是的。”
陵天蘇掌心托著一枚冰脆櫻桃,在暖爐之中溫得綿軟,再吃下去雖然會口感不一,卻多了幾分醇甜,可是他卻不吃,反手遞給安靜坐在一旁的容秀。
容秀靦腆一笑,像是一隻小貓兒似的湊過來叼走他指尖的櫻桃,如血的櫻桃汁沾紅她優美的薄唇,襯得她那張清秀略顯平凡的麵容多出了幾分血腥妖嬈的味道。
李且歌的目光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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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秀臉上停留了片刻,眼底多了幾分異色。
陵天蘇拭去指尖的濕意,道:“既然你很年幼,你的娘親必然也很年輕,可你卻說她重病垂危……”
李且歌眸光微亮。
她發現這美人不僅實力強大,就連智商也是高得可怕,細微末節都能夠捕捉得如此精細,給人的驚喜當真是越來越多了。
李且歌也學著陵天蘇的動作,取了一顆冰脆櫻桃,以暖爐烤軟,果肉在她指尖變得鬆軟酥綿。
她把玩著軟軟的櫻桃,訴說著往事:“美人你好生聰明,不錯,我娘她是安破鏡的修行者,人間疾病如何能夠要她性命,她是被人下毒了,可笑的是,下毒之人不是彆人,正是她一時心軟慈善放進家門的那個妾室。
那妾室雖出生世俗,一手好心機卻玩得十分厲害,楊小北的母親剛一尋上家門沒多久,我娘就走了。在那妾室的慫恿之下,我爹那蠢貨又在此將怒火發泄在了他們母子二人身上。”
“那時候揚小北得了瘟疫,府衙的人知曉身患瘟疫且無錢診治者不論死活,都會扔進亂葬崗,一並焚燒。我爹他一分錢都不肯出,是我偷了庫房的銀錢,接濟了那對母子,我不過是聽我娘親的話,難得施舍了一場善心,卻不曾想,換來了一個能夠護我無憂,疼我入骨的好哥哥。”
陵天蘇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她明顯後天略顯畸形的右手,說道:“我覺得應當是你指的讓他護你無憂,疼你入骨,與其說他是個好哥哥,倒不如說你是個很好的妹妹。”
一直把玩的軟櫻桃終於吃下去,李且歌下意識的藏起自己的右手,心中有些彆扭,總有一種對北方看透全部的可怕錯覺。
陵天蘇沒有在意她潛意識的防備與警惕,繼續說道:“雖然說手骨移位畸形影響元力流暢度,對於一個弓箭手而言,卻是要極強的手指感知力,畸骨難穩方向,注定在箭術之上,難以有所成就。”
李且歌那張素來輕狂張揚的臉微微一滯,素來對著陵天蘇都是盈盈微笑有耐心的一張臉終於多了幾分難看的陰暗。
下一刻,陵天蘇捏了一個手勢,那是她從未見過的開弓起手勢。
尾指與無名指收於掌心,中指半放,食指與拇指成勾弦姿勢,每根手指之間的距離都超出了開弓張力範圍以外。
這種手勢,輕弓還好,若是換做重弓,不等張弦滿月,怕是就已經將手指給崩斷了。
“你這是做什麼?”李且歌目光古怪地看著他,心道這是在嘲諷她是個殘廢不成?
陵天蘇笑了笑,不答,右手起弓開弦勢,左手虛掌握弓,他身子扭轉之間,封閉的車廂之中忽然掀起了一陣輕盈的風。
微風輕盈,吹在人的的臉上卻是猶如刀割一般刮痛。
容秀不懂修行,卻是不曉得這風暗藏的厲害,隻是挪了挪那雙好看的唇兒,東張張,西看看,沒有發現哪有吐櫻桃籽的盛物。
心道方才那小奶狐吃櫻桃也沒見吐,這莫不是囫圇給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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