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當王沒有興趣,她落入影間地獄,隻為複仇而來。
或許,在那死亡的背後,有著讓人無法接受的真相。
……
……
偏殿小苑,女子伸手推開木窗,咯吱一聲,滿院風雨招搖,蒼穹如墨,摧雲壓城。
風雨已至,不祥殺雲遍野而來,一片肅殺意。
昏瞳的燭光之下,清麗女子青衣綽約,腕間銀鏈伶仃,墜著一顆紅色寶石,隱約妖異鋒銳。
她忽而抬手,輕撫心口,五指微微用力嵌入青色衣裳之中,心跳在掌心下跳動清晰,她淡淡一笑:“身負沉重的命運行與遙遠的路途之上,若想打破命運,唯以劍終。”
女子清秀的眉眼之間,忽然多了一絲嫵媚:“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沒有迷失自我的道路,反而有勇氣執起手中長劍,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了不起的妹妹呢。”
屋外風雨轉急,一道未加修掩的腳步聲自長廊響起。
女子嫣然回眸,迎著一豆燈火與青衫的黃銅古鏡哢嚓一聲,裂出幾道鋒利的裂痕。
裂痕之中,女子纖細窈窕的青衣身影在鏡中逐漸扭曲,湛然的青色逐漸變淡變淨,最後在女子嫵媚眉眼逐漸褪色乾淨的同時,青衣淡做白衣素影。
她執起手中黛筆,淺淺一笑,顧盼生輝。
第三日,終戰來臨。
氣氛也隨之變得緊張而壓抑起來。
能夠參試者,到了這一日,幾乎是少之又少。
早已戰敗的白唯並未離去,腰間懸刀而立,似是對於這場比試的最終結果十分感興趣。
南河義曲紅衣如火,精致的麵容間竟是點上了淡淡紅妝,更襯明豔動人,美麗不可方物。
越國的天氣,也在今日變得異常古怪,本已停歇的大雪,經曆了一夜風雨,積雪融冰的嚴寒之後。在清晨醒來十分,冰冷壓抑的皇城,卻是迎來了更為猛烈的暴雪。
越國並不屬於北方嚴寒之地,雖冬季寒冷,這般暴雪連天卻也是極為罕見的景象。
樹梢凝著厚冰如珊瑚琥珀般美麗,屋簷倒懸鋒利冰錐,冰雪的味道滲透在整個皇宮大殿之中,天氣黑沉沉的,縱是白日,也需燈火來燃,才足以驅逐那令人不安的黑暗。
陵天蘇目光流轉,有些意外地看著台前屏風白紗帷幔之下那道消瘦的身影。
玄袍映白紗,故而那道身影在大雪世界中,顯得格外紮眼,讓人一眼察覺其存在。
第三日,這位太子殿下終於親臨演武場,未露真容。
陵天蘇也終於理解,不愛紅妝愛殺伐的龍女義曲,怎會在今日,以妝容示人。
“我一直都在期盼著,能夠與你再度一戰。”高台之上,紅裙招舞之間,漣漪折射出銳利如鱗片般的光澤。
陵天蘇一眼便認出,今日義曲身上所穿,為龍火所淬的龍炎甲,龍族之中有戰匠,修火靈,淬魂兵。
在海神界,十萬裡深海之底,億萬海域之中,無疑是海上霸主龍族的一筆巨大財富。
海域之廣,廣於三千位界神域,海底所藏天地自生的靈岩海礦更是比其他六界所生的山脈數量還要磅礴廣大。
故而龍族誕生一種特殊的職業,名為戰匠,崛以海域數不勝數的資源,專為龍族成年之日,特意鍛造出專屬龍器。
而龍器的等級高低,則是源自於自身在龍族內的地位高低。
義曲是龍族邊陲分支家主,本無資格在成年之日獲得龍兵魂器,她天資聰穎,天賦過人,本有著進入內海之資,卻因為弟弟雙子君平庸被貶人間,守護要河。
其母放心不下,要求她一同前往。
其父心中有愧,放心不下,便自斷一根龍角,交予戰匠,為她換來這一身護體龍炎甲。
望遠行的子女,一身平安,無痛無傷。
而這一身赤炎鱗甲之下所包裹著的,卻是一副燃儘龍骨與魂,行至末路之軀。
戰台之上,紅衣龍女對陵天蘇說出冰冷的殺語,目光卻一瞬溫柔的看向屏風帷幕後的那個少年。
雖是看不清他的眉眼模樣,可她卻是隱隱覺得,今日的吳嬰太子,似是與往日有些不同。
果盤之中盛著一串瑩瑩帶著水珠的晶紫葡萄,一隻蒼白細長的手指將葡萄掐下,她沒有注意到義曲的視線,隻是低頭認真笨拙地剝著葡萄皮,甘甜的漿汁滲出,甜膩的幽淡汁水染濕她的指尖,碧玉般的圓潤果肉並不著急吃下,而是放入一旁乾淨的青瓷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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