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冥主?少冥君?”箭鋒疾轉,勾出一縷顫於星辰晶中未散的冥息,這九顆星辰晶分彆自冥族戰艦中提煉而得,縱然本源出自於九天神域,卻也因為常年泌染於九幽之下,染上了深濃的冥意。
天冥一眼便認出那抹冥意的氣息,他身子戰栗難休。
火翼再展,漫天金羽如火燃燒,繾綣著聖潔的光焰,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光芒最盛的幾片光羽輕飄若雪的舞入吳嬰賬內,落至了她蒼白細嫩足下的絨毯之中,安靜的釋放著自己的暖與光。
蒼白的肌膚被渡暖幾分。
吳嬰低著頭,有種拾起毛毯裡那片火羽的衝動。
可她主意到了場外間關於他的視線,藏在袖子裡的手指僵了僵,終是沒動。
陵天蘇淡淡收回視線,手中箭鋒輕而易舉地撥開攔路的鎖鏈,尖端點在天冥的心口間,手下並未發力刺入。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是比方才場間眾人惡殺言語還要銳利,一擊命中要害一般。
“同為小冥主,那天妄殺尚且還是一名外族繼承者,何以知曉的權限比你還多?”
天冥伸手握住箭杆,漆黑的霧體從他指間裡溢出,瞬息之間就將整根符箭弑燃成輝。
“你究竟想說什麼?”
陵天蘇目光微嘲地看著他:“看你這副模樣,尚且還不知道吧?靈界暗淵,冥族衝破黑暗,大破森冥部落,發動了時隔萬年以來的第一次入侵他界戰爭,以失敗告終,你口中的尊首武寒醒,連同他的宗門,一同被暗淵殿、彼岸閣兩大勢力圍剿滅殺。”
他那一雙洞若觀火的眸子帶著幾分冷嘲:“對於九幽事,你毫無知曉,冥族發動戰爭,更是無半分消息流入你的耳中,如此看來,這冥族當真是沒有一點想要接回你這少冥君的意圖啊。”
“……給我住口。”
“也是,畢竟你身負一般鬼王血脈,陰界鎮壓九幽十萬載,與冥界有著不共戴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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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冥族寧可接受一名來自妖族的小冥主,也不願接受鬼王之子的少冥君,這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你給我住口!”
天冥那雙生冷漠然的眸子騰起勃然怒炎,如蛇般嶙峋而立的漆黑鎖鏈如電馳來,森冥恐怖的魔意碾壓著空氣,在空間中爆發出一串串巨響。
焰電狂瀾,魔雷怒綻!
陵天蘇眼眸一訣,宛若冰湖的眼底亦是殺意彌散!
自天冥體內宣釋而出的可怕氣機甚至蓋過解骨狀態的南河義曲,直接將她掀翻出場外。
冰冷死亡的氣息將陵天蘇死死鎖定。
陵天蘇雙足之下,如陷沼澤泥潭,無法自拔,更不得自由。
巨大的火翼招展,煌煌振翼的聲音如掀大地。
陵天蘇雙足所踏大地,頓時爆開一道巨大的火團,直接將天冥氣場引燃爆發,試台被碾壓摧毀,無數石礫將亂雪擊散,白皚皚的氣流自雙翼羽翎之中洗練而出。
他展翼飛起,一拳朝著天冥筆直轟下,金印落於拳下,拳意如山,金印如天。
正是昊天鎮魔靈技,昊天伏魔拳。
鎖鏈落空,大勢未歇,在天冥的意識掌控之下,急折而上,繼續朝著陵天蘇轟去。
金色的拳印被鎖鏈尖鋒切出嗤嗤宛若金屬扭曲的實質之音,拳印在令人心顫的聲音下支離破碎,鎖鏈刃鋒破開他的拳頭,如神兵利刃一般削開他的皮肉,殷紅的液體如雨般揮灑。
天冥與南河義曲不同,他並不受龍印所壓製。
更何況,單論真正的戰鬥力而言,天冥絕對有著誅殺義曲之能。
時至今日,陵天蘇獨戰長幽巔峰境的妖道天冥,一直引以為傲的天階功法昊天心經,也終於顯露出了後繼不足的頹然之勢。
五道昊天自在印,亦為五百道昊天氣竅。
始終未達千道,無法形成昊天鴻蒙,便隻能始於天階之道。
在絕對境界的壓製之下,陵天蘇好不容易修煉出的木靈仙體,即便是龍族利齒也無法貫穿的身體,此刻卻是如豆腐一般被那鎖鏈鋒刃切開。
鮮血亂沸!
血口自拳延至於肩,絲絲縷縷如毒液一般的冥意侵入骨髓,似欲要將他整條手臂上的皮肉剝解下來。
看到這一幕,台下眾人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
心道死在這裡便好了,隱世已滅,方才一番憤慨激烈言語無疑是徹底將她得罪死了,即便她活下來不會回歸稟告師門,若她成為真正的太子妃。
那一日,便是他們的末日。
“自不量力!”天冥又恢複了漠然無情緒的臉容。
火翼化作一蓬金色的火絮,驟然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流火如雨墜下,好似一朵淒麗的銀花火樹在人世間凋零散去。
“可惜了,此女修為不俗,若她韜光行事,低調為人,不去得罪國師大人,何以淪落至此。”李家丞相嘖嘖發言,目光看似悲傷憐憫,實藏冷漠側諷。
李且歌手臂繃勁,口中喃喃自語:“我的小美人,可沒這麼容易死。”
萬裡魔雲如墨,千山暮雪低殤。
鮮血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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