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流道路旁,草叢低矮,野花卻是異常繁密,按照常理而言,這山野之間盛放的野花種類不一,色澤自然也是不一。
可是這裡邊山遍野的花,卻皆是鮮紅如櫻,妖嬈灼灼。
風景如畫,被夜色一襯,卻是有些詭異。
在這山景畫冊的邊側,有一位黑衣鬥篷少年正悠閒騎驢而來,在那小黑驢的屁股後麵,卻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名紅衣少女。
那驢兒一路行來一路食草,入了這片山深之處,卻是不再懶散偷吃,揚起那高傲的驢頭‘歐啊’一聲,吐出口中的小紅花,蹄子不安地加快了幾分。
而跟在後麵的那名紅衣少女麵色明顯慌了幾分,她一瘸一拐好像腿受了些傷,隻能忍痛加快速度道:“那個……等我一下,公子……”
信驢由韁的少年卻是忽然伸手拉了拉牽驢的韁繩,讓它停下了步伐。
鬥篷兜帽下的藍色眼眸平靜地掃視過前方的溪河池畔,以及泱泱紅鮮紅花海。
手拉動韁繩,使得驢兒側了側身子,他坐在小黑驢上,一言不發地朝那少女伸出一隻手來,淡淡道:“上來,前方的路,你走不得了。”
那紅衣少女看著兜帽下那張清俊無論的臉,月華滿發更顯氣質殊然,一雙狹長的狐狸眼雖是生得漂亮極了,卻不會叫人覺得有半分女
氣,在這樣詭異危險的夜晚裡,仿佛有著不容錯辨的尊貴。
那是這一片鄉野山水小地方絕然養不出來的氣質。
少女眼眸迷離,見他朝自己伸出手來,心神一顫,毫不遲疑地就將小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這少年模樣俊美,不知是何來曆,可她知曉他一定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在山中妖獸口中將她救下。
他雖然看起來冷酷極了,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更沒有半分憐香惜玉之心,分明將她救下,她腿受了傷,帶她離山前行這一路卻不施以任何援手,很沒有君子之風的一人騎驢。
如今這忽然邀她同騎一騎,著實讓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陵天蘇握緊手中的手掌,輕輕一拉,便將少女輕盈的身子拉上驢背,她乖巧地縮在他的懷中,紅著小臉,雙手躊躇緊張地摸著小驢兒的毛發。
若是認識這姑娘的人見到她如此乖巧一幕,必然大吃一驚,眼睛都要掉到地上去。
這名少女名喚師藥藥,臨溪九城縣令家的千金大小姐,那是出了名的眼高於頂,平日裡非白馬良駒不騎,今日卻是如此一隻醜驢兒,上去得無比歡欣鼓舞,激動難抑。
待到少女坐穩以後,那驢兒的身體仍是極為平穩,晃都不帶晃一下,陵天蘇鬆開韁繩,它又“歐啊”一聲,重新前進。
踏踏的驢蹄將花草踏碎成泥,山中雲煙氤氳,浩如如墜煙海,極易迷失道路與方向,可是驢兒的前行的方向一直很準確,步伐很平穩。
那少女問道:“公子,我們既然是要下山,為何卻要往山上走呢?”
他將她救下後,便一人獨行,也未曾搭理過她,若是換做旁人敢這麼對她師藥藥,她早就拿鞭子抽人給教訓了。
可是他這般英俊,這般出色,縱然是不搭理她,她也覺得這是一件極為理所應當的小事。
如今同乘一騎,如此近距離之下,她怎會錯過交談熟悉感情的機會。
陵天蘇目光從粼粼河麵上收回,眉心金色豎痕一閃而逝,他淡淡道:“此山瘴氣漸濃,草木生靈,發生了肉眼難以看到的異變,雖然山是此山,可山中道路卻受到了某種力量而扭曲分化,你看到的道路也許不是路,而下山的方向,也許是同向死亡,還有地上那些花,你若是踩到,它們會將你勾纏吞噬個乾淨。”
師藥藥聽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心道著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
可是她踩不得,那為何這隻驢兒就不怕了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