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笨蛋,不愛思考這種複雜難以抉擇的事情。
亦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有抉擇的必要。
因為她啊,想要守護阿綰。
或許是此刻,蒼憐的目光過於溫柔,過於明亮,儘管悲傷之意尚未褪去,可她眼底的認真,從未有過一絲動搖。
如此誠摯的、熱烈的眼神,仿佛讓阿綰一下子觸及了來自她冰冷靈魂深處過於久遠不曾觸及的暖與疼。
在被牽起手掌的那一瞬,她似乎有那麼一下,是遲疑的。
容不得她去深思些什麼,她的眼瞳之中除了倒映出蒼憐的雙眸,還有無儘的漆黑。
儘管遲疑,卻也不曾迷茫。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縱橫之道,冷心為上。
阿綰之名也好,今日掙紮也罷,都隻不過她謀得未來的一種手段罷了。
看,多好。
如今就這般簡單的,輕易的達成了目的。
接下來,隻要她……
隻要她待是如何?
還未參透,想清楚。
握著她的那隻溫柔有力的手,卻是忽然將她鬆開了……
掌心失溫,讓她下意識地去捕捉那隻手掌。
可是,那隻手掌卻來到了她的肩頭,將她用力一推!
如此絕然,毫不動搖!
逆風席卷之中,兩人長發被烈火宵風卷得狂亂。
阿綰怔怔地看著那名麵容生得絕世的女子,在她身後,是海麵地平線升起的微光黎明。
她就站在破曉的黎明中,朝她輕輕笑了笑,血染的下巴尚有血珠淒美滴落。
但是不能否認,這張笑容真的很美。
然後有一束光,貫穿了這張笑容。
血光漸滿阿綰蒼白的臉頰,血珠從她睜大顫抖的眼角裡滑落。
淒美的殘軀自高空中跌落。
神族的追殺曳然而止,因為任務似乎已經完成。
阿綰身側,那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失去了蒼憐的力量維持,在緩緩閉合。
可她卻僵凝在半空之中,恍若未察那空間即將閉合,仿佛並不知道蒼憐的死亡,再也無人能夠開啟龍塚之地,她的野心,她的霸業,終將毀於這場錯失良機之上。
分明,由她一人進入龍塚世界,反而能夠更好奪得力量,滿足她的野心。
可是她沒有動,在低頭看著自己滿掌的鮮血!
手指,在顫抖……
究竟,是誰在救贖誰啊?
你這個狂妄之徒。
她在想什麼。
動起來啊,身體。
方才那一束足以貫穿萬古的光,目標分明不是蒼憐,而是她。
她已經將命格身份隱藏得這般完美,斷不可能被人看出端倪。
可是天空之上,那雙經綸浩瀚的偉大神瞳,視線已然落定在了她的身上。
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逃!
必許逃進龍塚之地,她才能夠得有一線生機,她才能夠卷土重來。
可是為什麼?
她現在正與那唯一的生路,背道而馳呢。
大雪化雨,滂沱入火海。
阿綰身後是鉛灰色的天,是淒風冷雨,是諸神俯瞰蒼生的眼。
而她身前,是漫漫無際火海,是地獄靈間,是墜向深淵的黃泉路。
那具無首的屍體從雲端跌落,太古劍先行一步墜入火海之中,那道黑裙染血的身影好似一片殘枯的落葉凋零而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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