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莫說是阿綰,就連幽笙也不由多看了幾眼,驚詫道:“殿下以前從來不觸廚道的。”
藍火騰躍,陵天蘇一雙眸子被映得很是明亮,他似是漫不經心:“一萬年可以改變很多人和物,正如今夕這神界之中,能夠像你這般喚我一聲殿下的,不知還能夠存有幾人。”
幽笙心中一凜,忙握住他的手腕道:“不管局勢如何變遷,我與父親都永遠站在殿下這邊。”
陵天蘇垂斂,低頭看著搭放在自己手腕間的那隻手。
似是感覺到了他隱隱抗拒的意思,幽笙手指一僵,緩緩收回手,勉力強笑一下,道:“當然了,殿下這般厲害,就連鬼嬰生食絕刑都能夠安然無恙,重複神軀,憑借一己之力,收複神域也並非難事。”
陵天蘇看著她失措地收回手掌,他麵無表情地撣了撣衣袖,靜默了片刻,才道:“驚神令一出,神界必然動蕩,諸神討伐靈界妖尊,卻落得個萬數神靈隕落弑殺的下場,如此變動,想必即便是神女宮,也絕然也要因此事而有諸多事宜需要殿下來整頓吧?”
這已經不是委婉地在下逐客令了。
陵天蘇麵容雖是平靜,可幽笙如何看不出來他的冷淡與疏離。
縱然他素來對她並未抱有喜愛之情,但最多也隻是無視她的存在,對於她的糾纏與煩擾,他從未這般明確地趕她走過。
幽笙將那三分酸楚掩飾於眼底,她乾笑兩聲,聲音近乎有些低微難過:“輪回萬年,一朝成神,是我第一時間找到的你,殿下便這般對我待見不得?”
本以為,以他那冷淡沉默寡言的性子,斷然得不到半分回應。
卻是不曾想,陵天蘇竟是坦然開口:“倒也不是待見不得,不過卻也有遷怒之意。”
“遷……遷怒?”幽笙當即一怔,麵色微微有些難看,她看著那方沉睡未醒的妖尊大人,眉頭緊皺,忽然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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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殿下神骨尚未穩定,道基也動蕩不安,神界之中又有往生虎視眈眈,殿下卻不能夠得以容忍,潛心穩固神格骨脈,卻出現在靈界戰亂之中,身邊帶著神界通緝的逆罪之犯……”
話說到這裡,幽笙心口驀然一緊,像是被冰冷的繩索死死勒住一般,緊得發痛。
隻見陵天蘇目光斜斜掠來,並不凜冽,卻是直直寒到了人的心底裡去。
即便不用他多加言語,幽笙也自然明白過來這太蒼古龍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先是一株凡花,再是一頭妖龍。
一個兩個都可入他心房。
就唯有她,等待萬年,換來的永遠都隻是冷眼相待。
幽笙鼻頭一酸,破罐子破摔,起了幾分哭音,大聲道:“不錯,是我在靈界察覺到了太蒼古龍這個禁忌的存在!也是我將她的身份告知於神界!今日這場神罰之戰,也皆因我而起,我就是想要她死!”
對於幽笙激烈的態度,陵天蘇表現得卻是異常平靜,他隨手取了一塊大石,開始掏空細細打磨成碗狀,頭也不抬地說道:“沒有做過的事情何必上趕認,故意來討人心厭,我說了,這是遷怒,我知曉暴露蒼憐的身份是你無心之事,此事是我有欠考慮,竟是一時忘了靈池之畔有一夢術師,能夠窺人夢境,又忘了以你的傲性,斷然不會直接回宮接受洗禮,必然會行那靈池正禮。”
一席話,已經很明確的擺明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幽笙此刻心思早已亂了,哪裡還容得她去思考推斷這些,立在那裡,兩行清淚不斷地順著臉頰落下,擦也不擦,聲音沙啞道:“你明明知曉我不壞,你明明知曉我喜歡你,可是你為何總是要這般拒我於千裡之外。”
“幽笙。”這是陵天蘇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不帶稱謂,隻是名字。
他抬頭看著她,認真道:“蒼憐,這個名字,是我為她取的。”
幽笙這才抹了一把淚,道:“我知道。”
陵天蘇又道:“她是我看著一點一點如何破殼而出,又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曾幾何時,我是將她當成女兒看待的,而她不是你們口中雖說的叛龍,沒有誰,生來就是有罪的。”
幽笙身體又僵了僵,終於知曉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了,隻是拉不下臉來,仍自嘴硬:“你都尚未娶妻生子,又如何知曉什麼是女兒之情。”
“的確並未參透此情,但我清楚知曉,蒼憐比萬年之前,對我而言更重要。”
見他說得這般鄭重其事,幽笙雖是不能理解那些圈養寵物,疼愛寵物的心情,竟然可以維持萬年之久。
但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重視太蒼古龍,眼下重逢,她又萬般不甘心就這般離去,這才彆彆扭扭地小聲了一句:“原先是我不知你竟是對她這般上心,我也不是故意要害她的,她的夫君還是救我性命的一隻小狐妖,我也曾想過在神戰之前來此解救於她,隻是被我家裡那個老頭子製止了。”
陵天蘇倒是不知幽笙竟還有這般想法,心中幾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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