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盞未換,是她方才飲用過的那盞。
白玉杯緣,還殘留著一抹胭脂紅痕。
她眸子似醉非醉,曖昧勾人。
陵天蘇卻是笑著將杯子接過來,端在手中,細細摩挲:“佳人未罪,我怎敢先醉。”
牧菁雪見他遲遲不飲,心中不免微惱了起來。
讓她陪酒的人是他,可是哪有她連連飲酒,身為男兒卻是一杯不飲的。
陵天蘇長眸微挑,一手執杯,一手托腮,那雙如冰海般的藍眸盯著她瞧,將酒杯喂至她的唇邊,仿佛未察覺她的惱意,低沉的嗓音如同濯濯的山澗清流。
分明是清透涼薄的語態,卻又帶著讓人不容抗拒的魔力:“乖,喝下去,本少主想看你醉。”
牧菁雪拒絕不得,一杯接一杯的冷酒下腹。
她並未注意到,碳火小爐燒得正旺,可陵天蘇卻連抬手為她溫酒都懶得動手。
一邊飲酒,一邊醉眼朦朧,目光妖嬈地用眼神勾著陵天蘇,她癡癡發笑,道:“陵少主這般急著灌醉人家,自己卻杯酒不飲,真不知在打著怎樣的壞主意。”
陵天蘇壓低了眉目也輕笑出聲,笑容妖氣且好看,眼尾拉長地睨著她,似是漫不經心地舔了舔唇,笑道:“是啊,本少主的可是很壞的,你可要好生吃住了才行。”
在這副笑容下。
牧菁雪莫名發了一個戰栗的顫抖,兩條腿都被他給笑得酥軟發麻了。
勾引狐狸……
這隻公狐狸妥妥的是在勾引狐狸。
難不成今
夜他……
一想到這裡,牧菁雪連酒壇子都拿不穩了,心中隱隱害怕,卻又十分期待。
誰知,陵天蘇接過酒壇,輕輕搖晃了兩下,發現酒壇已空,那張帶著曖昧情燒之色的麵容也逐漸變得疏離。
客套且涼薄地朝她笑了笑,道:“夜色深了,菁雪姑娘不願說明來意,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少主還是那句老話,若有人欺負你,直接來找我即可。”
說著,便毫不留戀地起身準備回屋。
牧菁雪隻覺得這狐狸簡直狡詐透了,分明看上了她這隻獵物,卻能夠耐心周旋,遲遲不可下嘴去撕咬,將她叼進狐狸窩裡。
偏偏要吊足了她的胃口,讓她患得患失,恨不得自己將自己洗白剝淨,將她自己送至他的唇邊,求著讓他享用。
真是像極了古老卷軸裡描繪的那種俊美誘人善於蠱惑人心的惡魔。
牧菁雪急急追了上去,卻發現方才飲下的那壇子酒著實厲害,讓她踉蹌不穩,狠狠一栽,就在雪地間摔了一個狗吃屎,十分狼狽。
這一次,陵天蘇沒有替她拂去身上的雪花,隻是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用一種無奈的淡離的目光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由來的,牧菁雪心中酸澀委屈極了,小聲問道:“不過一壇酒的功夫,陵少主就急匆匆地想要回去,少主夫人如今在氣頭之上,少主又何必自討沒趣,長夜漫漫,分明我可以陪少主一醉到天明的。”
陵天蘇忽然笑了,光華流轉的冰藍眼眸高深莫測,他這般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今夜,我的確對菁雪小姐很感興趣,有著納良之心,方才也因為此事,同我妻子大鬨了一番,可如今想來,的確是我不懂事了些。”
牧菁雪急急起身,沾著雪泥的手忙似是抓住陵天蘇的衣袖,道:“不是的,陵少主是當世英雄,是人間絕強長幽之境,當今世上,哪個好男兒不三妻四妾,一個完美的男子,能得眾多的姑娘青睞,怎會是不懂事?”
陵天蘇“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看一隻自己咬鉤的傻魚:“如此說來,菁雪小姐是承認青睞於本少主了?”
牧菁雪一怔,旋即羞得麵色通紅,急急撒手,但並未反駁,而是羞澀地輕輕點頭。
陵天蘇麵上笑容愈發趣意,嘴上卻歎息道:“雖說我家娘子脾氣衝了些,可是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一些話,十分有道理,我雖然是長幽境的大修行者,在擇選女人方麵的確可以隨心所欲。
不過啊,正因為如此,才不能夠因為我家子憂身懷孕事不能侍寢而饑不擇食,方才我細細深想,畢竟你是牧片風家的小孫女,且還受過冥種汙濁。
很抱歉,對於冥族這種惡臭生靈,我素來敬而遠之,更何況,我殺了你的爺爺,你我之間,當是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
看著麵色愈發焦急的牧菁雪,陵天蘇更下了一記狠藥,摸著下巴一臉惋惜:“更何況,我聽說菁雪小姐生來甚是不得長輩寵愛,是因為天生殘缺族騰庇佑,而本少主乃是南族唯一正統,能與我相配的自然也隻能是北族少主。
真是令人遺憾,妖族本該有著漫長的壽命以及年輕的容貌,我實在是不想看著我身邊的女人,彈指間,變得蒼老醜陋。”
他咧嘴一笑,尖尖虎牙若隱若現:“畢竟我可是當世英雄,人間巔峰,身邊怎可留下你這樣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