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冬天冷卻的豬油膏,包在後腦勺中,厚厚一層,正順著脖子一路往下流。
總之感覺很不愉快。
她抬起手臂時,還發現自己肋骨也斷了五根,躺在一張藤床上,一動就裂骨得疼。
牧雅詩心想,竟是傷得這般重,難不成牧子憂已經知曉了她的用意,下手如此決然狠辣。
心情驀然一沉,眼眸陰鬱之間,卻是看到牧子憂正伏在藤床上哭得梨花帶雨,自責不已,見她醒來,忙不斷的解釋:
“娘親,娘親,你可算是醒來了,我方才傷了娘親,真是罪該萬死,可我不是故意的,一想到能與娘親重逢,我心下激動得不能自已,全然沒有顧及到娘親的身體,是子憂不對,娘親不會怪子憂吧?”
聽到這番解釋,牧雅詩神緒不由鬆緩下來。
原來是這樣。
倒也難怪了。
這孩子早些年,便黏著她,渴望親情與嗬護,當年她被打入冰牢,小小的北族少主哭得撕心裂肺,亦如眼下這般。
如今時隔多年重逢,若是還能夠冷冷靜靜,清清淡淡地,那才是真的出了問題。
見牧雅詩不語,牧子憂吸了吸鼻子,抬起那張縱使淚眼婆娑也難掩起半分傾城容顏的美麗。
饒是冷心無情的牧雅詩也不由觀得眼前一亮,隻覺驚豔非凡,果然不愧為傳說中的九尾天狐始祖。
這副皮囊,怕是人間唯一的絕色。
隻可惜,她能夠為女兒謀奪來她的血脈與天賦,卻是剝不來這一層皮子。
如若不然,她家唯一的小女兒,自然也就成為了天上天下的無雙絕色,怕是配以神界威名聖淵的帝子,也綽綽有餘了吧。
“子憂受苦多年,見為娘欣喜,為娘又何嘗不是見子憂欣喜,又怎會責怪子憂。”她一臉慈愛,忍著痛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牧子憂一臉溫情,大受感動:“娘親此番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可要好生將多年的天倫之樂彌補回來。”
“這是自然。”牧雅詩含笑點頭。
九尾天狐於她尚有大用,是她女兒涅槃重生最佳的祭品,此刻自是不宜撕破臉皮,給予最好的溫情,再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方可一刀斃命。
對於強大的獵物,剝奪吞食的方法,無異於溫水煮青蛙。
牧雅詩沉默了片刻,忽然,眼底染上一層悲涼:“南北兩族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昨夜我皆從夫君那裡知曉了。老族長他也……唉,此事都源自於老族長心中難滅的心魔,被冥族所蠱惑,故而造成今日這番局麵。”
牧子憂停止哭泣,眼神亦是悲涼,雙眸之下有著光塵浮遊,應得她的雙眸有些神秘。
牧雅詩目光溫和,將母親的寬容與縱然表現得淋漓儘致。
“雖說吾兒與老族長之間有著不可解的心結,可他畢竟是你的親爺爺,為娘不去辨誰人是非,隻是希望吾兒斷不可因為家族血事,而與你的夫君心生隔閡。”
牧子憂靦腆一笑,道:“娘親,我同天蘇還尚未完婚呢。”說這話時,卻是眼含期待地去看陵天蘇。
知曉她是何心意的陵天蘇憋笑沉著臉,將視線移開,一副無視不想再提的模樣。
二人餘光之中,卻是同時捕捉到牧雅詩不露痕跡地微微翹唇滿意的弧度。
當牧子憂一臉黯淡地收回視線,她唇角即可壓沉出一副憐愛的模樣,語氣輕柔似水,潤人心脾。
“天蘇尚且年輕,有著一番大業尚未完成,婚姻之事,尚且不及,不過為娘聽說吾兒如今……身懷有孕,不知可是事實。”
素來溫和包容的麵容間,這是卻是變得有些嚴肅,目光隱忍沉痛,仿佛當真是身為人母,對於自己女兒未婚先有子嗣而怒其不爭,苛責之意也是微妙的透著幾分關懷的溫情。
一副有怒卻不知何處說的模樣。
牧子憂垂眸不語,似是方才沒能換來陵天蘇的回應,暗自傷神。
在這飄雪無聲天色裡,牧雅詩眉眼間的神色變得深遠了幾分,她靜了良久,縱是她是一隻善於偽裝情感的千麵狐狸,在這一刻,也知曉自己再多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身為母親,對於此事,說說不得,打更是打不得。
她想了想,若是自己的女兒牧菁雪與那少年私相授受,懷了身孕,她又當如何?
她想著,怕是要將那小子的腿給打折吧?
雖說他修為可觀,又是南族正統繼承人。
可是她的女兒,將來可是要成為九尾天狐的聖獸,配他足以。
豈能容他婚前放肆褻瀆。
可眼下,總不至於為了一個假貨,而去得罪一名長幽境。
傷痛不再自己重視之人的身上,自然能夠輕易做到眼不見,心不動。
如今,她唯一能夠為牧子憂做的事便是,虛偽的心疼與關懷,她含笑朝著牧菁雪招了招手,道:“菁雪,我讓你采的護胎靈藥趕快取出來,北山苦寒,吾兒歸家,可是要多常養身護胎才是,雖說你修為高深,但畢竟是要做娘的人了,可是不能大意。”
(這幾張為過渡章,小**要來了,而且姐姐清越棠也要登場了,要開始補坑了,感謝小可愛“許一生情緣念萬裡紅塵”,“我兜裡有糖的哦”的巨額捧場,“書友58864416”的巨巨額捧場。給大家推一本朋友的書:《劍仙無敵》前緣塵世,禁忌來臨,萬界飄血,一位得到劍仙傳承的少年,手拿三尺青鋒,走上了一條血與骨的道路。星空浩瀚,血海滔滔,白骨為舟,鑄就劍道永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