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這位算命先生,可是真真是決定了楚越和楚進的命運的。
就他當年的一句話,楚老太太就把楚進當寶,楚越當草的養了這麼多年。
很顯然,楚老爺子也是記得這個人的,因此算命先生一來,就立馬請人家上座,然後倒了一杯白糖水給人家。
要知道,現在的白糖水可是好東西,尋常若是不親近的人家來,誰都舍不得往水裡麵放白糖的。
楚老太進了門瞧見了算命先生,也不好意思再和徐愛芳爭論了,趕緊把她和兩個孫子都趕進廚房裡麵,自己則拉著楚進湊到了先生的麵前。
“哎呀,大師,真的是好多年沒見到您啊。”
算命大師煞有介事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是啊,這麼多年,我都在外麵遊曆...”
後麵就說了一堆自己遊曆時候遇到的事情,總之就是很鬼扯的一些經曆。
若是找一個正常的人家正常的人來聽,絕對聽個兩三分鐘就能判斷出來這大師絕對是個大騙子。
可是,楚老太竟然還津津有味的聽著,甚至還在算命先生講到高潮的地方給人家激烈的反應。
這麼一說就說了那麼半個多小時。
等到算命先生好不容易講完了,楚老太才拉著楚進繼續走上前:“大師啊,您啊十多年前說我這大兒子最後能升官發財,最後成就大得很,您這回來都來了,就幫我看看我們家老大什麼時候能成!”
她盼著這個都盼著好多年了,在這好多年之中,為了大兒子做了多少的事情,剛才出去和楚越乾仗,也是因為大兒子。
算命先生很顯然的愣了一下,瞧著楚老太太看著自己那殷切的眼神,不由得勾了勾胡子下麵的唇角,端詳了楚進的麵相端詳了好久,才皺起了眉頭。
楚老太一看大師皺起了眉頭,心立刻提起來了。
“大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大師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衝著楚老太說:“你這個兒子啊...這兩年麵色突變,恐怕達不成預期的成就了。”
說著還可惜的歎了口氣。
楚老太太畢竟就是個大字不識的老太太,看見自己一貫信任的算命先生這個態度,立馬就慌了。
她盼著那一天盼著多久了,現在好不容易盼到楚進長大了,成家了,告訴他大兒子達不成成就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發生!起碼在她這兒,不能發生。
雖然她有三個兒子,但是早就為了大兒子和二兒子撕破臉,為了二兒子和小兒子生了嫌隙,如果這唯一一個向著他們的兒子再出什麼問題,楚老太太殺人的心都有了。
算命先生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良久,才開口淡然道:“想要破解,也不是沒有辦法。”
楚老太立馬湊上前來:“什麼辦法?”
算命先生:“我呢,雲遊了這麼久,修為呢,也相應的提高了一些。能做法,把你大兒子的氣運找回來。但是呢...”
大師後麵的話省略未提。
這可算是急壞了楚老太太了,這大師想說的是啥,能辦的她肯定會給辦了,怎麼說話還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的!
“但是什麼?”楚老太迫不及待的問道。
“但是啊,這東西對身體的損耗極大,需要每日吃些細糧和肉食,而且,我還得收點錢...”
“沒問題,沒問題!隻要您能讓我兒子功成名就飛黃什麼達,我肯定日日供著您!”
楚老太太忙不迭的答應了,生怕人家大師不幫忙了。
於是,這個大師當天晚上就在楚家住下了,晚間的時候吃了整一碟子的醬肉,可把徐愛芳心疼的,心都直抽抽。
但是想起了在廚房偷聽的那些內容,看著這大師又覺得順眼起來了。
她跟她婆婆一樣,都盼著楚捷能儘早的飛黃騰達,能讓她們吃香的喝辣的,那樣的話她們這一輩子也算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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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這邊的楚越,這天晚上,楚越早早的吃完晚飯,天剛一黑,就匆匆的拿著淩教授上次給的“生字”紙鑽進了兩個教授的房間裡麵。
過些日子就要去公社上班了,他的字認得還是不太好,雖說有淩教授的幫忙了,可是識字這個事兒畢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達成的,因此楚越學的雖然不慢,但是也算不上飛速。因此要抓緊一切的時間來學習,尤其是跟兩位教授。
進了屋子,剛關上門,舒教授遞給他一個黑色的丸子。
“小子,趕緊把這個吃了。”
楚越看著擰了擰眉:“這是什麼?”
這東西看著就黑漆漆的,聞著也不太好吃的樣子。
楚越雙手接過,隻敢拿眼睛看,遲遲不敢往嘴裡送。
淩教授“嘖”了一聲:“這可是上好的溫補藥熬成的丸子,老舒那兒攏共就剩下三顆了,給你一顆你還不快吃。”
淩教授一幅“這可是好東西”的模樣忽悠著楚越吃下這個丸子。
楚越用手捏起來,還是不敢送進嘴裡。
還是舒教授比較實在,見他擔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寬心了,這是中醫的東西,溫補的藥丸,是我從前做的,隻不過現在沒材料,才剩下了這麼三個。你不是身體不好,身子虛嗎,吃這個有好處。”
舒教授早些時候是學中醫的,後來學了些西醫,是個正兒八經的醫生。隻不過中醫的造詣遠遠比西醫強就是了。淩教授現在還在躺著靜養,舒教授也給他喂了一兩顆藥丸兒。
聽完這話,楚越更不敢吃了。
大補的東西,萬一把他補壞了可怎麼辦。彆人不知道他心裡卻是清清楚楚的,身子虛那完全就是理由,他身體好得很,就是為了不讓人看出來不會乾農活兒的異常罷了。
見楚越遲遲不接受好意,舒教授也沒生氣。畢竟現在也有好多人壓根兒就不信任中醫。
他溫和道:“沒事兒,不吃就不吃吧,留著以後再說。”
楚越點點頭,湊到了淩教授麵前。
淩教授看著他前些日子做的筆記,眼中露出了讚賞的神情。
“挺不錯,還挺努力的,這些詞你都會了嗎?”
楚越點點頭:“大多數都認清楚了,就是用鉛筆寫字寫的還不太好。”
這也不能怪他。
現在的漢字和過去的雖說有一定的差彆,但大多是簡化了的,認當然是能認的清清楚楚的,但是寫就是完全換了一樣工具,他短時間內還沒辦法寫出來和毛筆字一樣好看的字體。
淩教授驚訝於自己仿佛發現了一個天才,學習學得快,寫字進步的也快,晚上教楚越學習的時候,就不自覺的會多講一些。
甚至於最後講到一半講的開心了,還跟楚越教起英文來了。
淩教授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留學海外,那一口流利的外語講的相當不錯,也是因為這口流利的外語,今天他才能出現在楚越的麵前。
不過他這個人一直覺得,多學個東西多條路,也沒忌諱,左右就他們三個人,教楚越教的十分的開心。但是他還是警告了楚越,學這東西就在他這裡學,彆去外麵說,容易招禍。
本身學漢字楚越是遊刃有餘的,但是這英文著實是第一次接觸,還是有點浪費腦細胞的。雖然淩教授隻講了一些最基礎的用法,但是對楚越來說著實夠複雜,實在是夠他消化好一段時間了。
等到淩教授終於意猶未儘的講完了並且放楚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
楚越腦袋漲漲的,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回到房間裡爬到床上就睡了。
一秒入睡,以至於他來到禦書房的時候,腦子還都是懵懵的。
這回雖然來得晚,但是楚源可一點兒都不愁眉苦臉,而且還帶了點兒壞笑,清醒得很,一見到楚越過來,立馬站起來湊到了楚越的跟前,想和自己的親親父皇分享一下今天的所見所聞。
昨天,他父皇,裝鬼,騙過了那兩個大臣,今早宮人來打掃的時候,楚源才知道,他父皇竟然那麼厲害,把那倆大人都給嚇尿了。
早朝的時候又忍不住笑意,偷偷笑了兩聲。
但是看看下麵的那些臣子,一個個的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招惹到了楚源,回頭晚上再見到先皇。
沒錯,被嚇破了膽子的兩位大臣昨天回去之後,就和自己一波的人都知會了先皇鬼魂兒下凡這件事。在這個時代,鬼神之說讓人相信的很,所以,與他們一起的大臣也是被嚇得不輕,甚至有人連夜在家裡擺上了給楚越祭祀的祠堂。
今天的早朝,絕對是楚源過得最舒服的早朝了!
楚源快樂的晃著自己的小腳丫,和他父皇說:“父皇你不知道啊,當時早朝的時候,昨天晚上跪在外麵的那兩個大臣都不敢看我,這就是當皇帝的威嚴嗎?當皇帝可真好啊!”
坐在龍椅上就能讓所有人都怕,這還是楚源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呢。
他開始有點兒理解為什麼過去的那些皇子都要爭著當皇帝了,他們喜歡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可是下一秒,楚越的話又打算了楚源的這個想法。
楚越什麼也沒多說,隻是看著楚源,悠悠的道:“當皇帝好,那你作為皇帝的奏折批了幾封啊?”
楚源頓時表情僵硬。
他該怎麼跟父皇解釋,因為今天早朝的時候過得過於的舒心,他中午的時候偷偷地獎勵了自己一塊大雞排,下午偷偷地溜出去玩兒,玩兒的太愉快就把還要批奏折這件事情給忘了呢?
楚源一臉心虛的看著楚越。
楚越歎了口氣:“沒寫完也沒事兒,你寫了多少?”
楚源心虛,伸出了一個拳頭,緩慢的擺出了一根食指。
“十份?”楚越問。
其實十份也還行,起碼做了。
楚越這麼安慰自己。
楚源搖搖頭。
楚越繼續猜:“一份?”
他開始有點兒想發火了。
楚源接著搖搖頭,然後閉緊了眼睛,秉承著我看不見你你就奈何不了我的鴕鳥法則,飛快的說:“一共九十六份折子,我一張都沒有看!”
語氣,非常的理直氣壯。
如果有一根棍子,楚越保證,下一秒,它就會被招呼在楚源的身上了。
“你怎麼連這個都不做呢!”
楚越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