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辛夷坐在地上,單手撐著臉麵無表情,眼無光彩地看著對麵的小男孩大快朵頤。

“你怎麼不吃啊?”時恒擦了擦嘴邊的油漬,好奇地問。

辛夷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說:“我哥逮到的第一條魚不是在你嘴巴裡了麼?”我吃吃哪裡啊?

辛夷不知道在皇宮裡養尊處優的太子和五皇子為什麼來這遠離皇城的軍營,隻知道麵前這五皇子拿了她哥的第一條魚,還不給她分。

辛夷氣呼呼地彆過臉,不讓香味兒往鼻孔裡鑽。

時恒是元後嫡子,太子哥哥又疼他,什麼好的都緊著他,他還是第一次生出愧疚的情緒。

時恒看著被自己咬的四分五裂的魚,撓了撓腦袋,赧然一笑,“對不起,這魚我還未吃完,都給你吧。”

辛夷看著麵前的魚,竟找不到地方下嘴,嫌棄地揮了揮手,“你吃吧,我哥哥再給我捉,我吃下一條就是。”

時恒收回手,拿起兩根修理過的柳條,笨拙地在魚肉上翻動。

辛夷看了一眼就轉到彆的地方,先頭吃的那麼隨心所欲,現在倒斯文起來了。

“喏,給你。”

兩根柳枝條突然橫到她眼前,辛夷眼睛轉到柳條的主人身上。

時恒麵帶喜色地看著她,辛夷頓了頓,往兩根柳枝條中間看去。有他們大拇指寬的兩根柳枝條中間夾著一塊魚肉,嗯,可能魚泥更準確一些。從魚泥的狀態,就知道取肉的主人果真‘初出茅廬’。

辛夷想要接過柳條,被時恒躲了一下。

這小孩是想喂她?

辛夷看了一眼時恒,努力張大嘴,就怕這嬌生慣養的皇子不知輕重地把她牙齒給捅沒了。

辛夷砸了砸吧嘴,回憶了一下嘴裡的味道,點頭說:“感覺還不錯。”

時恒立馬笑著說:“是吧,我給你取的是魚肚子,沒有魚刺,還很嫩。”

辛夷想了想那塊魚泥,好吧,她真沒看出來是魚肚。

兩人把一條魚給分食完,或者說是,辛夷抄著手被時恒給喂完。

小皇子第一次嘗試到喂人的感覺,新鮮勁還沒過,把辛夷的兩隻手給鉗製住,非要給人喂魚。

分食完一條魚,兩人躺在草地上,看著她哥挽著褲腳,手握一根削尖了的樹枝靜靜地立在水中央。

太子因為太咋呼,有幾條魚都是因為他的一驚一乍給嚇沒了,她哥忍無可忍把太子趕去找果子去了。

那活兒輕鬆。

接連失敗了幾次,辛灝漸漸地找到了竅門,手舉著長樹枝猛地往下一刺——

辛灝興高采烈地舉起來,一條大魚便穩穩地穿刺在樹枝間,魚頭魚尾一起激烈地搖擺。

“啊,哥哥好棒!”

辛夷一下子蹦了起來,辛灝笑著望過來,衝她揮了揮手,把魚擼下來往岸邊一甩。辛夷立馬飛奔過去,三下五除二把那可憐的魚給拿草捆得嚴嚴實實。

時恒跑過來,看著這條比第一條足足大了一倍的魚,驚訝地說:“哇,這魚好大啊。”

辛夷得意地說:“那是,我哥哥最厲害。”

時恒咬住下唇,看了看那條大魚,說:“我哥哥也厲害,我哥哥是太子。”

在小皇子有限的認知裡,太子是除父皇母後最厲害的人。

辛夷不放心魚,在火堆旁又挖了個洞,把那垂死掙紮的魚扔了進去。

聞言眼睛終於從魚身上扯下來,看了他一眼,“你哥哥是太子,我哥哥是世子。”

蕭湘如回京之後,為了不讓娘家的母親因爵位又鬨得她家雞飛狗跳,索性稟了皇帝,封辛灝為世子。

六歲的時恒還不明白世子和太子有什麼區彆,小孩子特有的偏執和勝負欲讓他想要在這場比賽中獲勝。

時恒想了想,揚起下巴說:“我哥哥字寫的特彆好,先生經常誇他。”

辛夷:“我哥不僅字寫得好,畫畫也特彆棒。柳溪居士你知道不,那是京城有名的畫家,他都誇我哥哥的畫畫的好。”

柳溪居士就是他們二伯,辛灝的畫還是他教的。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能不誇麼?

“我哥會吹塤,我睡不著他就吹塤哄我睡。”時恒聲音變得大聲,給自己壯氣勢。

“我哥會繡花,我小時候的衣裳都是他給我做的。”辛夷站起身,插著腰,音量絕不輸時恒。

“我哥會騎馬!”

“我哥會做飯!”

……

“那兩個小孩嘰嘰咕咕地在爭什麼呢?”太子抱著一手臂的果子,看著那邊的兩個已經跳起來腳來了。

辛灝把最後一條魚取下來,清洗了一下,皺了皺眉,“大概是兩個小孩爭怎麼分魚的吧。”

“有可能,小孩子都這樣。”太子瞧了瞧辛灝手裡的魚,“這裡這麼多魚,也不怕他們不夠分。”

辛灝洗了洗身上的淤泥,拭去臉上的水漬,順了順雜亂的頭發。又是粉雕玉琢的辛家二公子。

“五殿下平時被太子慣得無法無天,倒有可能為了條魚爭起來。我家福妹從小吃到好吃的都會給我留一份。”辛灝看了太子一眼,言下之意便是兩個小孩因為魚爭起來多半也是你家弟弟乾出來的,她妹妹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