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1 / 2)

他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冷翡玉平行。

“小翡,我知道你曾經有兩個姐姐,都是一樣被賀家收養。一個自殺三次,終於在第四次得到解脫,一個雖然沒有自殺,卻進了精神病院,一輩子都不能出來,是麼?”

冷翡玉一滯,垂下了眼睫。

陽光落在她臉上,打出兩片蝶翼似的陰翳。

荀洌輕輕的笑了一聲。

他看問一旁茫然不已,卻一直乖乖安靜呆著的夏完淳。

“夏完淳,如果有人欺負你,你會怎麼辦?”

夏完淳看看荀洌,看看冷翡玉,遲疑一下:“我會想辦法欺負回去……”

又偷看冷翡玉神情,飛快補充,生怕自己會被討厭:“但是我從不搞小動作,都是堂堂正正反擊的!”

冷翡玉被他的反應逗樂了,流著淚笑了一下。

“那,如果有人欺負你翡姐姐呢?”荀洌又問。

夏侯淳擰著眉頭小大人似的思考:“連翡姐姐都沒辦法,那個人一定特彆厲害……隻能等我長大變強了,才能欺負回去呢。”

少年猶豫的目光落到荀洌身上,似乎想向荀洌求助,又覺得這樣做很沒麵子,為難好一會兒做出決定:“喂……額,荀洌叔叔,你能幫我對付欺負翡姐姐的壞人嗎?”

荀洌:“……”

荀洌真是服氣了。

夏侯淳這個小狼崽子,領地意識也太強吧?

為了獨自占有冷翡玉,居然硬生生把人情債算到自己頭上,甚至不惜第一次乖乖叫他“荀洌叔叔”?

不過這招似乎很對冷翡玉胃口,她破涕為笑,抱住夏完淳在他腦袋上“啵”了一口,笑眯眯說:“謝謝小完淳,你對翡姐姐好好哦。”

夏完淳紅著臉推開她,很憤慨:“我已經長大了,不準像對小孩子那樣隨便對我親親!”

然後又指著她臉上的淚痕,奶聲奶氣的說:“張老師說女孩子哭多了會變醜,翡姐姐快點把眼淚擦掉吧。”

冷翡玉很聽話的乖乖擦掉眼淚。

看著這溫馨一幕,荀洌仿佛看到辛苦養的大白菜被小豬拱了似的心頭發酸,強行拉回話題:“被欺負了,就想辦法反抗,這是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小翡,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並不認為你的想法有什麼錯。關鍵是,你想做到哪一步。”

他語氣平淡的收尾:“你隻要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後。”

冷翡玉迎著他的眼睛,有些發怔。

荀洌朝她點了點頭,起身看了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了,最好早些開始更名掛牌儀式。”

“嗯,我這就吩咐下去。”冷翡玉從秋千上站起來,目光隨意一掃,驀的在荀洌領口處凝住。

男人穿著筆挺貼身的正裝,白襯衣一如既往的緊扣到最上麵。

微微仰頭的姿勢,露出一截正常站立時會被襯衣立領遮擋的脖頸。

冷玉似的皮膚上,清晰的泛著一圈暗紅的痕跡。

冷翡玉瞳孔微縮,恰好荀洌不再看天,兩人的視線觸到了一起。

荀洌問:“怎麼?”

冷翡玉眨了一下眼睛,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沒有啊,正想和阿洌說,能不能請你去把孩子們組織到禮堂。”

她又對夏完淳說:“也請你幫忙,好不好?”

荀洌點點頭,很乾脆的離去。

夏完淳大喊著“喂!等等我”追了上去。

他們一轉身,冷翡玉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背影,直到拐彎不見為止。

一人悄悄走進遊樂場,正是成年禮晚宴上假扮調酒師的何夢。

他站到冷翡玉身後,低聲問:“小姐?”

冷翡玉冷著臉吩咐:“何夢,你去查一下,昨晚8點35之後,內場、外場、休息室、更衣室、棋牌間等全部房間的錄像,找出阿洌的行動軌跡,看看他在離開我後遇到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

何夢眉間微動:“小姐,荀先生真的有問題?”

冷翡玉搖頭:“不,我隻是想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何夢猶豫片刻:“小姐,荀先生知道我們最大的秘密。”

冷翡玉掃了他一眼,不語。

何夢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低下頭,順從的退了下去。

大概十分鐘,何夢再次匆匆走來,平淡無奇的五官中帶著一絲詫異。

冷翡玉看見後,猜測他帶來的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果然,何夢有些驚疑不定的說:“昨晚除了我們針對薰夫人布置的獨立攝像頭外,建築裡原有錄像設備的全時段影像都消失了。”

“小姐,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賀家人。”他分析:“會不會是賀家人為了不讓宴會上的鬨劇外流,才故意銷毀了影像?”

冷翡玉不置可否。

她垂著眼睛,出神半響,忽然淡淡開口:“何夢,阿洌和完淳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記住了嗎?”

何夢低下了腦袋:“我很抱歉,以後不會再質疑荀先生了,小姐。”

冷翡玉點頭,星眸一點點冷了下來。

到底是誰,竟敢對阿洌做出那種事?

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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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洌說的沒錯,掛牌儀式舉行到一半,就風雲突變的下起了陣雨,幸好冷翡玉臨時改為了室內舉辦,沒有影響流程。

孤兒院正式改名為翡育慈善學院,由第一任院長冷翡玉宣布了改造擴建的計劃,致力於打造一個麵向孤兒的撫養、教育、未來發展為一體的私人學院。

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可以預料的是,未來冷翡玉除了複仇,會在學院發展上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原劇情中,撫育孤兒,最終成為她為之奮鬥終生的事業。

荀洌坐在禮堂後排,看著台上的女人一改方才的脆弱不安,大方優雅的侃侃而談,不禁心生感慨。

儀式臨近尾聲,荀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一看,發現是秦雨儂的電話,有些詫異。

秦雨儂喜歡把每一件公務都提前安排在行程表上,隻有遇到緊急重要的突發事件,一定需要荀洌親自決策時,她才會臨時打電話過來。

關掉鈴音,荀洌來到一個空房間,接通了電話。

那頭秦雨儂的聲音果然有點著急。

“老板,剛剛收到來自賀家的公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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