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預料到賀彰明會這麼做。
荀瀏一時氣得有點心梗，抬手猛錘了一下水麵。
啪的一下，水花高高濺起。
一部分落到了荀冽頭上，把他本就濕潤的腦袋，澆的愈發濕渡渡的。
他憤憤的抹了把水，咬牙切齒的瞪著淋.浴.間。
花灑開啟後，均勻分布的水流落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但這水聲又是不均勻的，錯落有致的。
荀冽能夠清楚聽到，一部分射程更短的水流沒有落在地上，而是打在了彆的地方，產生了更悶沉，更具變化的聲音。
荀洌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可控製的想象起隔水幕簾後的景象。
忽的，飄忽的視線落在某處。
淋.浴.間和外部已經做了隔水處理，因此隔水幕簾作用，更多隻是象征性的遮擋視線。
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於獨自一人入住這間豪華大床房套間的客人來說，需要拉起簾子遮擋什麼。
總之，隔水幕簾從玻璃門頂垂下，沒有及地，露出了大概二十公分的空隙。
從荀洌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賀彰明踩在地磚上的腳。
不知是曬的，還是天生如此，賀彰明的皮膚不白，是偏小麥色的健康膚色。但他長年不見見光的腳和腳踝，看起來還是比手與手臂要白上兩分。
腿筋修長，踝骨凸起，既美觀，又韌勁。漂亮的像是日本漫畫裡運動少年的腿。
非常適合穿著白色球鞋，在網球場或籃球場上來回奔跑、跳躍。
荀冽留意到這一點後，下一刻，一團白色的泡沫就貼著漂亮的腳踝流了下來。然後落到地板磚上，被流水衝刷走。
喉嚨一緊，視線就再也不能離開。
腦子也亂哄哄的，甚至幻聽到自己血管中血液奔騰的聲音。
一團又一團泡沫落到腳邊，甚至一度堆積到了一起，被流水緩慢的推動。直到不知過了多久，泡沫消弭，地板磚重新變得乾淨。
啊……這麼快就洗乾淨了?
荀冽混沌的想著，漂浮在水中的手指微微發癢。
指尖撮到一起的時候，忽然醒悟過來。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在生氣嗎?
嗯嗯嗯，生氣。
他清了清乾燥的嗓子，勉強用審視的思維理清賀彰明的舉動。
自己在餐桌下搗亂，惹的他受不了。現在他就故意這麼做是吧?
想通這點後，被那雙腳踝影響到的心情漸漸恢複了正常。一下子，置氣彆扭心裡不平衡等字眼連串的冒出來。
荀洌扯了扯嘴角，輕嗤一聲。哺，真是不喜歡服輸。
正以諷刺嘲笑賀彰明，安慰自己那邀煥被拒的玻璃心的時候。聽覺忽然捕捉到一聲克製的歎息。
若有若無的，一下子勾起荀冽的好奇心。
他豎著耳朵，身子也不自不覺的露出水麵，側耳傾聽。可集中注意力後，又隻能聽到水流聲。
荀冽眯起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沒聽錯。繼續耐心的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再次分辨到水聲下的另一種聲音。微不可查，但到底被荀冽聽到了。
他下意識咬住唇。手癢的厲害。
忽然意識到賀彰明這是在複刻自己的招數。所有畫麵、聲音，都是為了產生聯想，烘托氛圍。
讓人不由自主的陷入幻想的漩渦。然後沉淪。
又過了片刻，水流聲停下。
荀冽立刻不自然的調整知識，沉入缸中。
無處安放的雙褪彆扭的折著，恨不得自己是在洗泡泡裕。
少傾，玻璃門吱啞的打開。
荀冽半闔著眼，做出米迷糊糊的樣子，隔著眼睫瞟了一眼。
賀彰明裹著裕巾出來了。
然後看都沒看荀冽一眼，直接光著腳踩著地板出去了。
神情漠然，態度冷淡。
他一轉身背對荀冽，荀冽就睜開眼睛，瞪著他結實緊致的背闊肌與肩胛骨。
忽然又想到什麼，眼一眯，臉上的氣憤稍稍散去。舔了舔唇，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正準備起身，擱在旁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荀冽一怔，抬手扯過另一個裕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
發信的是宋澹然。
宋澹然∶「聽說你們已經在一起辦公了，感覺怎麼樣?」
荀瀏眉梢一揚。
都開始共享裕室了，你覺得怎麼樣?
當然，想歸想。還是不敢就這麼發出去的。
荀冽∶【不錯，效率很高。」
荀冽∶【謝謝你提供的那份資料，幫助很大。」
這話不是恭維，事實如此。
中寰眾人能通過半天的會議，順利得到賀家精英們的認可，除了自身工作準備充分外，也有交流措辭的一份功勞。
比如徐副總，麵對他這樣一個資曆老道，又好為人師的合作夥伴，除了荀冽外，中寰其他人都是把自己放在求教者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