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頭一歪,徹底地昏死過去了。
惠嬤嬤手忙腳亂地將人扶到了車裡,一邊吩咐回府,一邊派人暗地裡請郎中。
於氏醒來時,已經是紅霞滿天了。
以前,她最愛做的事情,便是坐在花園的亭子裡,沏一壺香茗,欣賞夕陽西下,天邊的那抹瑰麗之色。
而如今隻覺得殘陽如血,十分不吉利。
“將簾子拉上!”她冷聲吩咐完,便扭過頭,盯著床帳發呆。
嘴唇乾涸,麵色蒼白。
“嬤嬤,你說那個人到底是誰?”沒辦法,她眼下也隻能跟惠嬤嬤商量了。
其實,她自己也琢磨出味兒來了。
自己這是著了彆人的道了。
先是過來賣那副真的,並且提醒到,還有一幅假的。
江一眼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人也十分驕傲。自然不會將他的提醒放在心上。
後來
“唉!”於氏歎了口氣,“自從那個小子走進古月齋的大門開始,對方的局已經布開。
可笑的是,我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居然不知道對方是誰,連對方一個頭發絲兒都沒有捕捉到。”
惠嬤嬤抿了抿嘴唇,“夫人可記得那個賣您字畫兒的,自稱姓佟的那個人後生?”
“怎麼不記得?”於氏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臭小子”
她語氣一頓,一拍床沿兒,“對了,將那個小子抓過來,嚴刑拷打一番,不就找到幕後主使了嗎?說不定還能追回那些銀子呢!”
她越說越覺得興奮,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
聽著於氏忙不迭的催促聲,惠嬤嬤就差直接罵出口:蠢貨,人家既然打算算計於你,豈會乖乖地待在那裡等著你去捉?!
可嘴上卻是輕聲說道:“老奴已經派人打聽過了,那個後生已經離開了。房東對他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呼!”於氏頹廢地躺了回去,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惠嬤嬤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指望不上了。
得了,還是不賣關子了,直接說了吧,“老奴倒是覺得,那個後生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誰?”於氏有氣無力地問道。
“大小姐!”
“誰?!”
“就是咱們家的大小姐,方汝。”
於氏琢磨了老半天才記起這個人來,很快便把惠嬤嬤的想法給否定了。
“不可能!那個蠢得掛相的丫頭,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你也真是太抬舉她了。
惠嬤嬤儘職儘責地說道:“前幾天,就是第一幅畫兒剛買回來的時候,老奴無意間看到大小姐在古月齋對麵的茶樓上喝茶。
雖然她當時一身男裝,可老奴相信自己不會看錯的。她的對麵坐著一個同樣是一身男裝,十分俊俏的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