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被陳鶴鳴說的有些發愣,直勾勾的眼睛看著陳鶴鳴。狄仁傑:“想不到公子居然如此的博學,知道懷姓的出處!”陳鶴鳴心裡不禁有些小得意。總不能告訴你當初第一次聽見你自稱懷英時,專門百度了一下懷姓吧。陳鶴鳴謙虛道:“哪裡哪裡,在下隻不過是平時喜歡看一些雜書而已,碰巧正好記得以前看到的懷姓的起源。”陳鶴喣是知道這胖老頭就是狄仁傑的,看大哥在那演戲也不說破。隻是嘴角上翹,帶著淺淺的笑意。狄仁傑:“不知幾位公子尊姓台甫?”陳鶴鳴:“在下兄弟幾人並無字號。在下姓陳,草名鶴鳴。這幾個依次是二弟陳鶴喚,五弟陳鶴喣,八弟陳鶴叱,九弟陳鶴吒。”狄仁傑:“哦,五位是嫡親兄弟?”陳鶴鳴:“啊不,隻是同族兄弟。”狄仁傑:“哦,原來如此。”陳鶴鳴:“不過我們雖不是親兄弟,但卻勝似親兄弟啊!”其他幾人連忙附和道:“不錯,不錯。”“正是,正是。”狄仁傑與李元芳看著五人這一派兄友弟恭的樣子,相視一眼不覺得都笑了起來。陳鶴喚對著李元芳問道:“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李元芳:“在下李元芳。”陳鶴鳴五人:“幸會。”狄仁傑說道:“元芳是老夫的子侄。一起陪老夫到湖州遊玩的,不知幾位公子何時從幽州啟程來湖州的啊?”陳鶴鳴:“我等是兩月之前便啟程的,一路上沿著運河遊玩。昨日才抵達湖州。”陳鶴鳴心想兩月前幽州案還沒爆發,看狄仁傑一副老好人的表情,至於老狐狸心中信沒信陳鶴鳴表示無所謂。反正本來就和自己沒多少關係。陳鶴鳴:“不知先生二人何時到的湖州啊?”狄仁傑:“巧了,我二人也是於昨日方到。幾位公子為何選擇到湖州遊玩啊?”陳鶴叱指著陳鶴喚插話道:“懷先生,這位是我二哥。他一直在湖州做生意,已經很多年了。這次我們兄弟幾個來湖州除了遊玩之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來看看二哥。”陳鶴喚對狄仁傑和李元芳躬身拱手說道:“在下少年之時便在湖州闖蕩,與家人之間總是聚少離多。如今臉鄉音都有些變了。”李元芳:“還彆說,兄台的口音還真與其他幾位不太一樣。”狄仁傑:“不知公子在湖州作何營生啊?”陳鶴喚:“在下隻是打理一下家中的產業而已,開了一些酒樓客棧。這一帶的隆興酒樓,隆興客棧便是我們的產業。”狄仁傑微笑著點點頭。因為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低下,很多世家大族雖然經商,但並不親自出麵,隻是派遣一些下人管理。偶爾也從同族之中選些子弟管理產業。對此,狄仁傑並沒有奇怪。狄仁傑:“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們二人正是下榻在隆興客棧之中。”陳鶴喚:“原來懷先生還是我們的顧客啊!”狄仁傑:“今日與幾位公子相遇,也是緣分。不知幾位公子意欲何往啊?”陳鶴鳴:“我等就是胡亂逛逛,也沒個目的地。不知懷先生二位呢?”李元芳:“剛剛飛過去一大群蜜蜂,幾位陳兄不知有沒有看到?”陳鶴鳴等人點頭答道看到了,這麼一大群蜂以前還真沒見過。李元芳:“剛剛在下與懷先生也和幾位陳兄一樣,隻是隨意的走走逛逛。不過剛剛看到那群蜂飛過,有些好奇。於是便朝蜜蜂飛去的地方看看,有什麼吸引了那麼多蜜蜂。”陳鶴喚:“那邊好像是劉家莊的方向,正好在下與劉家莊的主人相識。不如我們結伴一起去劉家莊看看如何?”陳鶴鳴幾人自無不可,狄仁傑微笑說道:“如此甚好。”這時陳鶴鳴也終於想起來了,那群蜜蜂是那個女人用東西引過去的。具體的則記不清了。一行七人結伴朝劉家莊走去,一路之上陳鶴鳴與狄仁傑交談甚歡。李元芳,陳鶴喚等人也不時的插上那麼幾句。不一會就到了劉家莊不遠的地方。卻說此時劉家莊門前懸燈結彩,大張喜字,喜棚高搭。棚內擺著十幾張大桌,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許多農民模樣的人圍在桌邊大吃大喝,高聲聊天。周圍,幾副響器熱熱鬨鬨地吹打著。仆人們站在門前,向乞丐施舍喜錢。幾人來到到門前。李元芳道:“這兒就是劉家莊。”陳鶴喚:“不錯,這就是劉家莊了。”狄仁傑笑道:“這就叫來早不如來巧,人家正辦喜事,又是午飯時間,也許咱們倆還能打上一頓秋風。”李元芳笑了:“那我們沾光了。”狄仁傑連連點頭:“這個光沾得,沾得呀。既不破費,又能飽餐一飯,真是人間美事。”李元芳和陳鶴喣,陳鶴喚等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不過陳鶴鳴卻笑不出來,不過幸好大家也都沒有在意他。狄仁傑快步走到喜棚旁的大桌上,拿出自己的名帖遞了過去,仆人看了看:“哦,您是並州來的教書先生?”狄仁傑點了點頭:“正是。在下懷英。”仆人請狄仁傑留個名兒,然後到喜棚裡吃飯去。狄仁傑對仆人道:“尊介,借筆墨一用。”仆人連忙拿過筆墨和紅紙。狄仁傑接過筆,略一沉吟,“刷刷刷”在紙上寫下了一副對聯:“亢龍成姻,姻姻出自西院紅花;危燕諧緣,緣緣往與南樓青主。”寫畢,狄仁傑把筆一投,笑道:“尊介,麻煩你把對聯送進去,交與你家主人。”仆人一愣:“這……”狄仁傑將手伸進袖子,剛想掏銀子給仆人。這時陳鶴喚過來扔給仆人一塊碎銀子說道:“按這位先生說的送去吧。”仆人一看說話的人認識,這是自家公子的好友陳公子。而且陳公子還打賞給自己銀子登時眉開眼笑,伸手接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說:“請陳公子以及諸位稍等。”說完,跑進院門。陳鶴喣低聲問道:“懷先生,您寫了什麼?”除了陳鶴鳴外,李元芳和其他幾個人也都豎起來耳朵想聽聽。狄仁傑神秘地一笑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話音未落,門裡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位年輕公子急忙走出來,問:“陳兄在哪?哪一位又是並州的懷先生?”陳鶴喚與狄仁傑同時上前。狄仁傑:“在下便是。”陳鶴喚:“傳林兄,恭喜啊!今天是傳林兄與尊夫人的大喜之日,傳林兄居然不說一聲,是不是不把在下當朋友啊?該罰,實在是該罰。待會兄弟可要向傳林兄多灌上幾杯才能解氣啊!”劉傳林聽到陳鶴喚話語中的的調侃之意,不由得神色一陣暗淡。劉傳林勉強笑了一下說道:“陳兄,說笑了。今天不是傳林成親。”劉傳林說完這句話,陳鶴喚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傳林。劉傳林為了避免在好友麵前尷尬。於是不再理會陳鶴喚。劉傳林望著狄狄仁傑,心裡有些懷疑,問道:“先生真的是從並州來的?”狄仁傑點了點頭。劉傳林心想,我莊內之事就連陳兄都不知道,這老先生是如何得知的。於是問道:“不知我莊內之事?”狄仁傑又點了點頭。劉傳林好奇地問:“那您怎麼能寫出這樣一副對聯?”狄仁傑微微一笑:“不過憑雙目和頭腦耳。”陳鶴喚:“懷先生,傳林兄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劉傳林不由得臉更紅了。不敢接陳鶴喚的話,不過心中著實好奇,於是向狄仁傑問道:“不敢請教。所謂亢龍成姻,先生是在暗示,這樁婚事乃是家父娶親……”陳鶴喚一聽驚訝道:“什麼?劉員外……”陳鶴鳴感覺打住,說道:“二弟……”陳鶴喚一聽大哥說話,趕忙閉嘴。不過一直在用眼睛在看劉傳林,那意思是“傳林兄,咋回事啊?”劉傳林被陳鶴喚看的不由得低下了頭。狄仁傑點點頭:“從你門前的布置,就可以看出,絕不是年輕人辦喜事。”劉傳林問:“為什麼。”狄仁傑答道:“過於簡單,甚至有點漫不經心。這相對起劉家如此巨大的家業來說甚不相稱。因此,可以斷定是老人續弦或是再娶。因此,在下用了二十八宿中的‘亢龍’這兩個字。”劉傳林伸出大拇指:“高!那麼,‘姻姻出自西院紅花’,所謂‘西院’者,先生指的是青樓吧?”狄仁傑微笑道:“何以見得?”劉傳林道:“因為,青樓的大門是衝西開的;所謂‘紅花’者,也是對青樓女子的形容。先生是在暗示,家父娶了一位青樓女子。”狄仁傑點頭:“不錯。婚事過於簡單,這就說明,娶親之人有些含羞帶愧,遮遮掩掩,那麼隻有一個原因——娶了一位青樓女子過門,因此,不欲張揚。”劉傳林越發欽佩了,不住地點頭:“下聯是:‘危燕諧緣,緣緣往於南樓青主’。先生用了二十八宿中的‘危月燕’,取其字麵之意,是說燕子做巢於危樓之上,朝不保夕,這是對青樓女子處境的形容;而‘南樓青主’,則是指的做官之人。您是在暗示,這個青樓女子得到一個奇緣,嫁給了一位做官之人。”旁邊陳鶴鳴與李元芳等人不說話,靜靜的聽狄仁傑與劉傳林二人的交談。除了陳鶴鳴之外,沒人注意到陳鶴喚在那嘀咕道:“又是青樓女子,不愧是父子。”
第五十章又是青樓女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