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前一天。
籃球場上,淩陸像個教練，又像個陪練。他正在學明天盛水一中四進二的對手方，一名得分主力球員打球,讓牛崽和王天都適應一下對方的打球習慣,爭取克製住對麵的優勢。
除此之外,還有新加入主力的替補球員，正在練習籃球的默契遊戲。
教了兩圈，淩陸就收手。明天比賽,今天主要就是運動熱身,不能做大熱量的消耗。
底下球員們好不容易有了放鬆的機會,一個個玩著接力投籃。
淩陸坐在一邊,程秋給他遞了一瓶水。
程秋笑著道：“六哥,你好像個教練啊！”
“我有那麼老嗎？”淩陸仰頭喝了一口水，然後低頭，微微垂眼看程秋。一隻手撐在一旁，模樣慵懶。
程秋笑著解釋：“就是感覺你很成熟啊！你這樣的人，肯定做什麼都能成功。”
淩陸挑眉：“嗯？”像是在問怎麼說。
程秋誇道：“你認真又聰明,還懂想辦法。你沒來之前，我們打球就沒想這麼細,想那麼多的具體方法，就想著練練投籃，配合也很糙。然後你一來,就不一樣了！”
而且程秋知道,自己也因為認識了淩陸，有了小小的成長，也變得更成熟了些。不過這樣說，就有點肉麻了。程秋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
淩陸本想聽他誇自己兩句，但程秋的話聽得他微微抿唇，沉思起來。
他拿起一旁的筆記本，上麵寫著籃球相關的知識，和他許多的想法。
淩陸打開，翻動著一頁頁。
程秋湊過來，笑他：“還自己欣賞啊？”
“不是。”淩陸把筆記本放在一條腿上，搖頭否認，“我在想，我怎麼弄出來的這些。”
“不是你自己弄的？字是你的啊。”程秋拿過本子翻看，認出來上麵是淩陸的字體，剛勁有力，筆鋒利落乾淨。
淩陸說：“我以前也不會動腦子，仗著身體好、長得高，上去就是一個暴扣！”
“帥！”程秋對淩陸初始印象最深刻的一幕，就是淩陸扣完籃，吊在籃筐上回頭看到他。
“然後一頓操作猛如虎，贏了就認為自己可厲害，輸了啊……嫌棄隊友二百五。”
淩陸也有幼稚的時候，以前也不會想這麼多。
可能小時候，都有那種傻的時候。程秋笑著應和：“是我了！”
淩陸笑笑，沒把剩下的話說出口。
所以……學習挺好的，改變了他。
他想，父母最後遺願讓他好好學習，並不是要他考出一個多好的成績，多高的分，排名多前的大學，他們期望的——應該就是他擁有學習思考的能力，有思考地去對待生活，能把生活過好，僅此而已。
***
第二天。
淩陸跟著車到了體育場，禁賽的他被禁止進入場館。
他瀟灑地跟程秋等人揮揮手：“我去旁邊咖啡館刷題，回見。”
何淼看著他走得毫不猶豫，瞪大了眼感慨：“我靠！一句話都不交代我們？”
程秋拍一下他後腦勺：“交代什麼？昨天還沒說夠。”
“昨天還沒說夠？”第二個從何淼身邊路過的王天，擼了一把何淼的頭。
大家笑著排隊，紛紛來擼何淼的頭。
何淼大聲道：“不贏你們就等著我報仇吧！小崽子們，這是爸爸對你們的寬容和愛！“
最後一位體育老師：……“你對誰的寬容和愛？”
何淼：……
何淼拔腿往裡麵衝。
“是老師對我們的寬容和愛！”
＊＊＊
淩陸進了咖啡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然後坐下開始刷試卷。
高大的少年穿著球衣，外麵套著運動服，青春得很。進入咖啡館，好像第一顯眼的不再是咖啡台，而是淩陸所在的角落。
程美冰走進這家咖啡館，第一眼看到的也是淩陸。
她要了一杯咖啡，然後徑直坐到淩陸旁邊桌的對麵位置，可以近距離打量淩陸整個人。
【886：宿主！程媽媽在你隔壁桌的對麵！】
淩陸頭也沒抬，但因為分神的緣故，做題的速度稍微慢下去。
【淩陸：多謝。】
886：QAQ，這個世界的宿主真是好冷淡，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淩陸快速刷完兩張試卷，程美冰坐在對麵就著咖啡和報紙看了很久，久到都覺得有些浪費她時間。
這時，淩陸抬起頭，嘗了口冷掉的咖啡，目光掃向程美冰。
程美冰回看著他，表情冷淡，和程秋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寫滿冷漠，以至於不會讓人輕易將程美冰和程秋想到一塊去。
淩陸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看時間，然後兩口喝完咖啡，收拾東西去結賬。
程美冰跟著起身，正往結賬台走，就見收錢的人看了她，然後笑著給淩陸結賬。
程美冰走進一看，發現自己的單也一並結了。
淩陸回頭喊她：“阿姨好，秋秋他們比賽快打完了，一起過去？”
淩陸落落大方，倒弄得程美冰心裡有些怪異。
難道還該她不好意思？
現在的孩子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好玩。
程美冰往外走，示意淩陸跟上。
兩人到了門外，程美冰問道：“怎麼認出來的？”
“秋秋長得像阿姨。”
“打他大了，很少人這麼說。”程美冰歎氣一聲，“我就不過去了，麻煩你幫我帶句話，無論這場比賽輸或贏，我們的賭約都算他贏了。”
淩陸看她一眼，直接拒絕：“不。我相信他，會贏的。”
程美冰偏頭：“小家夥，這麼相信他？”
“比阿姨的多。”淩陸再次邀請她，“阿姨不信的話，一起去看看嘛？”
“不去，我就不去掃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