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歌一愣,濕潤空氣中帶著熱流,整個房間被輕薄霧氣所彌漫,唯有窗戶支著一個小縫隙用來透氣。
人家來這一品居都是來暢談人生理想的,他倒好,專程來這裡沐浴,還帶著府中美婢服侍。
聽方才那老板娘所言,這還不是第一次了。這揮金程度,也不亞於原身當年嘛。
看來他會客是假,與美人尋歡作樂倒是真。
昭歌抬手輕撥眼前垂下的珍珠簾,撇了撇嘴。
沈承衍再次出聲,略有些不耐煩:“聽不懂話嗎?過來加熱水。”
“諾。”
昭歌撩開珍珠簾走了進去,發現沈承衍泡澡的浴桶形狀實在怪異,像是用石頭專門鑿開一般。
沈承衍裸露著上半身,分明的腹肌在水波中若隱若現。
他雙手倚靠在桶邊,黑發順著桶邊垂下,如同荊棘裡的玫瑰,危險而致命。
這浴桶,足有兩個床鋪大,還醜不拉幾的,沈承衍什麼審美?
昭歌視線落到沈承衍身旁冒著熱氣的木桶,眼咕子一轉,頑劣心頓起。
這個壞家夥,不僅想射死她,還逼著自己去侍寢,非給他點教訓不可。
她擼起袖子,有大乾一場的架勢,用水瓢舀起熱水,一步步朝沈承衍靠近。
沈承衍雖然雙目斂著,卻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方才那應答聲,為何會這般耳熟,他總感覺自己在哪裡聽過。
像是·····那人。
不對,她不可能出現在這兒。
他心中想著事情,滾燙熱水淋上肩頭才後知後覺。
不出意外,昭歌聽見沈承衍悶哼一聲。
她斂下嘴邊笑意,忙請罪道:“王爺恕罪,奴家不是故意的。”
沈承衍抬起手臂將架上的黑色裡衣穿上,反手將昭歌拉到身前。
昭歌驚呼一聲,猝不及防撲到那剛被她吐槽的桶邊,忙不迭用手扶住桶邊緣才勉強穩住身形。
看清身後侍女真麵目後,沈承衍暗自鬆了點手勁,眯了眯眼道:“怎麼是你?”
沒想到,她竟然追到這兒來了。
方才兩人的距離本就近,現在更近了。
昭歌吞了吞口水,若不是這浴桶隔著,她豈不是······
視線移到沈承衍被打濕的黑衫上,昭歌驚慌失措彆開眼,臉紅道:“你放開我。”
沈承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冷笑道:“郡主還真是膽大,身為未來嬪妃卻跑來本王房間。怎麼,莫不是想同本王私會?”
最後幾個字,他故意在她耳邊咬著音說,引得昭歌耳朵發癢。
她側了側頭,眼中羞澀瞬時退得乾淨。
沈承衍如今性情大變,莫非真受了魔氣影響?
他宮門之變時沒有殺懷王,巧妙躲掉了位麵男主的信任危機。這般心計,有些事情便說得通了。
昭歌本來懷疑,剛來大梁還沒麵聖,皇帝卻二話不說就要她去侍寢,是打算給她個下馬威。
讓她知道自己來了大梁隻是個任人擺布的交易品。
如今看來,那個想給自己下馬威的人分明是沈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