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外,黑色巨蟒用蛇尾卷起棺材,蛇棺再次翻轉,猝不及防間兩人位置上下交換。
數十條巨蟒慢慢悠悠向北爬行,叢林被壓出長痕,朝深林內延伸。
昭歌盯著身下姿勢被動的拓跋肆,回味著他方才的那番話。
三分不滿,七分較真,還有些許委屈。
她“噗嗤”輕笑出聲,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順著拓跋肆高挺優越的鼻梁滑下,隨後在他鼻尖輕點,感慨笑道:“阿肆,以前我怎麼不知道你這般可愛。”
可愛?
拓跋肆眉微蹙,顯然對這種詞彙和自己放在一起有些無所適從。
正欲辯解,昭歌又是一吻輕輕落下,“隻是稱謂而已,你若是不喜歡,我便······”
“不必。”
話語微頓,他又道:“抱歉,我本意並非如此。隨口一說的話,不必往心上去。”
拓跋肆輕斂眸,自己自然知道昭歌和基塗羽之間沒有兒女私情。
他並不想以愛之名困住昭歌,使對方成為囚中鳥。
可當情緒占據理智時,總叫人心緒不寧。
基塗羽是少苗主,未來南塢之主。
站在他的角度,不想昭歌和自己走在一起無可厚非。
可即便是失去一切,自己也絕不會放手。
若真要有取舍,便讓他來做那個讓步的人。
昭歌將拓跋肆情緒變化看在眼底,她若有所思,主動去握那骨節分明的手。
“阿肆,世人少有自由身,守護南塢是我生來的使命。
可你於我而言並非選擇,而是終點。
我很期待往後和你的每一日,所以請給我點時間。”
為情愛棄南塢?
這不是敗壞原主人設嘛。
從君君給的訊號來看,自己想要找的人,就在這禁地之中。
既然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又何必庸人自擾。
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碰,雖未將心事宣之於口,卻默契地做了同一個決定。
另一邊,基塗羽渾身繃緊。
他目光警惕地盯著棺板上的那巴掌大的白蜘蛛,方才還在敲打暗號的手此刻隻能順著棺壁緩慢滑下,生怕動作大了會激怒對方。
蛇棺輕微晃動著,看不清棺外,隻知道一直在移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蛇棺終於停下。
基塗羽目光盯著那隨時有可能咬自己一口的白蜘蛛,耳朵緊貼棺壁聽著外麵動靜。
白蜘蛛爬到棺材尾部,基塗羽小心翼翼抬手將棺蓋推開一條縫。
光亮透過縫隙照進棺材,他眯了眯眼,強忍著不適打量外麵。
蛇尾在視線中來回移動,不遠處是一個山洞,從裡麵出現一個黑袍女子,眉心點綴著黑色彎月。
冥月果真在這裡!
這時,敲擊聲再次響起,短暫而厚沉。
而那些巨蟒以為隻是獵物掙紮發生的響動,並沒有在意。
昭歌和基塗羽在冥月和巨蟒的眼皮底下,肆無忌憚地用暗號交流。
山洞外,巨蟒們看見冥月出現,蛇頭趴到地麵,微晃的尾巴帶了幾分討好的意思。
冥月目光掠過巨蟒,漫不經心打量著眼前的黑棺,“這次的新鮮嗎?”
巨蟒們蛇頭齊點,場麵看起來滑稽又詭異。
冥月滿意地輕“嗯”一聲,開始動身。
基塗羽透過縫隙,見那黑袍離自己這口蛇棺越發近,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
數十口棺材,怎麼就挑上他的了呢?
這也太倒黴了。
還沒等他感慨完,冥月腳步微頓,側身在另一蛇棺的前方停下。
基塗羽心中更加緊張了,因為那是昭歌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