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選擇(1 / 2)

沒有搭理瘋癲的黑胡椒,應柳表示你笑你的,我管自己就行了。

應柳緩慢的接受著略龐大的信息量,與之前所經曆過的那一次,是同樣的流程。隻是他看著看著便皺起眉頭,深思不語。

消化了略龐大的信息量,應柳打斷了黑胡椒魔性的笑聲,示意它該給自己做科普了:“這個身體的原主……?”

黑胡椒笑夠了,回歸了它莫得感情本音:“嗯,就跟你想的一樣,已經死透了,所以這具身體可以說已經屬於你。”

應柳繼續皺著眉,他這次附身的男人依然叫做應柳,當然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在應柳附身過來時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透了。

他道:“黑胡椒,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誰?”

黑胡椒一頓:“你倒是問到點子上了,“應柳”的記憶你已經看完了對吧?那麼,你認為真正害死他的人是誰?”

應柳以手抵唇:“從源頭上看,是他村裡的小霸王劉程濤,但是真正屠光了村子,滅了原身滿門的,是那夥流竄的山賊,所以我這次要剿匪嗎……”

“嘿,那還真不是山賊,”黑胡椒神秘兮兮開口:“經過那誰一家的事情,我這次專門查看了一下有沒有隱情——結果還真有。”

應柳一挑眉:“願聞其詳。”

黑胡椒:“從表麵上看過來,這是一個在小村莊橫行霸道的混混,強娶某家姑娘不成,勾結山匪想要逼迫人家答應,卻沒成想被早已不懷好意的山匪給黑吃黑,順手連村子都給人屠了的故事。”

話鋒一轉,黑胡椒徐徐把這故事下隱藏的內幕告訴了應柳。

“這就是一座普通的村莊,沉重的賦稅已經壓的他們抬不起頭,彆說是錢財了,這些村民剩下的也就是身上的幾兩肉而已。山匪是圖什麼?又沒有招惹他們,頂著鬨大被官府給派人清繳的風險,他們都要殺光一個村子的人,與其說是毫無理由的屠殺……”

應柳接話:“還不如說這是滅口。我懂了,他們是受到了什麼人的指使?”

黑胡椒:“你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是被他父母撿到的嗎?”

應柳心念急轉,沉吟道:“嗯,我明白了。所以真正的目標是誰?”

“這個國家朝堂之上有一個家族,姓朱,是上個朝代遺留下的元老,因為從龍之穀功深受皇帝信任。反正你隻要知道,最重要的兵權都掌握在朱家就夠了。”黑胡椒也是相當的乾脆,沒有那麼多廢話,把關鍵的信息說出來就夠了。

應柳對於更深層的原因也不在乎,朱家為什麼要費勁巴拉的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甚至借著山匪的時候斬草除根。

這些緣由,原身不在了……已經毫無意義,他們需要做的隻是為他複仇,向那些會子手掠奪更多的負麵情緒而已。

應柳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走出敞開的大門後腳步一頓,外麵的情況隻能用屍橫遍野來形容。

每個人臉上都十分誇張,充滿絕望亦或憤怒,血汙與泥土沾滿了他們的麵龐。應柳可以從記憶中得知,倒在堂屋裡的女人是“他”的母親——雖然現在來看叫做養母會更合適些。

“應柳”的父親倒在更外麵,看得出來,他是想要為自己的妻兒擋住窮凶極惡的匪徒們。但他能做到,的隻是比七而更早走一步。

應柳默默的看了一陣,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屍體。在醫院工作時就不說了,上學的時候老師在上麵講課,手術刀切到死者的神經,屍體的手臂自己彈動時,學生們還能在下麵偷吃著雞蛋餅談笑風生。

兩者的衝擊力是不一樣的,這是真正的死亡。應柳按照記憶,找到了他們家賴以生存的吃飯工具,他走出門,對著外麵更慘烈的畫麵,歎了口氣。

接著,用乾農活的鋤頭在不遠處的小山包上開始挖坑。

這具身體不愧是農家子,比起第一個世界的孱弱來說,自有一股蠻力。坑挖好了,他先去卸了一戶人家的門板,找了幾根草繩穿過充當運輸工具。

應柳稍微給這具身體的父母整理了下儀容,至少讓兩個老人家走得體麵些。

他看了一眼“應柳”的養母,這個麵容飽經滄桑的女人如果在現代社會來說,她才剛步入中年。

如果她活在二十一世紀,稍微用些保養品來維護麵容,連中年人也許都稱不上。應柳記憶中許多30出頭的女人,稍微打扮一下,看著就跟20出頭似的。

一邊漫無目的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山賊們殺死村民是在晚上,應柳醒在黎明之前。處理完所有人的後事,已經到了黃昏將儘至之時。

中間他隻隨便找了點吃的對付兩口,做好這一切之後,他放上一把火,便抓起自己提前準備的包裹匆匆離去了。

應柳沒有天真的以為不會有人折返過來確認,他幫村民收屍,除了出於人道主義的原因,剩下的就是為了隱藏他的消失。

屍體已經全部被掩埋了,村子也在大火下化為灰燼。哪怕現在有人懷疑應柳未死,也不能確定。

應柳活動了下身體,對自己擁有的這份慣例十分滿意。雖然很奇怪為什麼自己身上沒有致命傷,那個應柳可是被捅了幾個血窟窿。

不過想想應該也是w他們乾的,應柳便不再追究,他向黑胡椒詢問:“這附近除了殺死我的那一夥山匪,是不是還有其他寨子在?”

這是應柳從原身記憶中得知的,時不時會去鎮上買些東西的父母,會從鎮上道聽途說許多傳聞。回到家中,便會將這些傳聞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說來逗趣。

“應柳”是一個完全的土包子,對他來說,這些小道消息就是不得了的傳說了。所以哪怕是,又多了一個山寨到處劫掠路過的富商之類的消息,他的印象也尤其深刻。

仔細一想也是,現在的世道不太平。內憂外患共存不說,連年的天災讓糧食減產許多,賦稅一年比一年重。

從以前一年到頭的收成,交完稅之後還能勉強飽腹,到後來有些人家裡要賣兒賣女,沒有勞動力的老人會自己去山裡等死……

一個絕望的國家,毫無出路的底層人民掙紮著活著。如果這樣的日子再繼續下去,收成持續減產,可能這個國家就要開始吃人了。

這種情況落草為寇似乎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哪怕你當山賊也是混不了多好呢,踩在彆人的屍體上混一個飽腹也是好的。

這就造成了十裡八鄉各種各樣山寨特彆多,可能這些所謂的山賊連個正經的寨子都沒有,但是出來混總是要一個響亮名頭的。

應柳正摸索著前去的,就是這樣一個寨子,它有一個low到讓應柳無槽可吐的名字——猛虎寨。

仿佛是在說武鬆大爺,快來玩兒啊~一樣的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