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一出生便是了……
應柳有些細思恐極,被他狂轟亂炸的黑胡椒也很懵逼,對啊,為什麼藺冶文會出現在這裡啊?
應柳傻在原地半天,半晌才結巴的開口:“藺、藺哥?你……我是說,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他和上輩子可長得不一樣,畢竟連殼子都換了。藺冶文是怎麼在迷迷糊糊的時候一眼認出他來的?
藺冶文十分勉強的爬起來,歪頭不錯眼的看著應柳,似乎是害怕一眨眼他人就消失了一樣。
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應柳移開了目光。他可沒有忘記,沒搞錯的話,他走之前藺冶文可是被他隱晦發了卡的。
現在換了一個世界再次見麵,對方又用這種眼神看著他,應柳很少有這種無措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藺冶文含笑向他解釋,“上輩子,我是病死的,六十四歲,死在了病床上。再一睜眼,就已經成了戎穆,又度過了三十多年。”
藺冶文的聲音輕到幾乎儘歎息:“然後見到了你。”
應柳這回是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藺冶文這話說的好像他活了百歲出頭的兩輩子,就是為了再見他一麵一樣。
尤其知道對方確實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的情況下,應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沉默。
藺冶文確實有很多話沒有說,他想告訴應柳自己在某一天突然發現他不見了,“應柳”表情微妙同情的告訴他,他所認識的應柳是他的一個人格。
他和原身畢竟不是一個人,親近一點的人肯定能看出來他們的不同。應柳讓他在糊弄不過去的時候,就說自己是他在危難時誕生出的人格。
解決了事情以後就沉睡了。
本身便很沉默寡言的藺冶文,在那以後變得更加安靜,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管理公司,孤零零的在不到五十歲退休。
最後一個人去嘗試了許多當年和應柳聊過的運動項目,他去爬了世界最高峰,偷偷在上麵的一塊石頭上留下了兩個人的名字。
他知道應柳和公司副總的哥哥走到了一起,神奇的是藺冶文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好像那隻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他在還能動的時候走遍了整個世界,用自己的眼睛幫那個不在身邊的人看遍世界風景。
然後在死前也沒能見到那人的遺憾中閉上眼睛,迎來新的一生。
現在……他們終於再次相遇了。
藺冶文將心中湧動的所有情緒與千言萬語化作四個字:“我很高興。”
應柳眼神漂移:“啊……嗯,能和藺哥再次見麵我也很高興,哦對了,外麵有個找你的孩子。”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一直在外麵偷聽的孩子已經跑了進來,很懂事的沒有撲在戎穆身上,趴在床邊大哭出聲:“爹!!!!嗚嗚嗚!!!”
藺冶文費力拍了拍他的額頭:“隻有你找過來了嗎?”
孩子抹抹淚:“嗯,我認識你留下來的記號,我不敢和其他人說,我不相信他們……”
他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應柳看了一會,眼神微妙的停留在這個哭得打嗝的孩子身上,乾巴巴的開口:“藺哥,你兒子啊?你結婚了?”
問完應柳簡直想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為什麼要專門問這一句啊,好像他很在意一樣。
藺冶文搖搖頭:“我副將的遺腹子,他娘難產走了,我就收養了他。”
他停頓幾秒,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應柳一眼:“我不會成親的。”
應柳在他的眼神下幾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我去端藥就跑了。
他在深夜,自己用買來的馬車將藺冶文轉移到了租下的小院中,如果是戎穆,找到人以後讓他直接回邊關就是了。
結果這是他藺哥,應柳還是不忍心他傷的這麼重,還要舟車勞頓的折騰,乾脆等他傷好一些後再回去。
藺冶文自然是隨便應柳怎麼樣,十分欣然的帶著他便宜兒子在小院裡住了下來。
據藺冶文自己說,他也算是有些奇遇。早年在皇宮中遇到了一個高人,對方傳授給了他一門深奧的功夫。
也是依靠著這門功夫,才讓年幼的他在戰場上安然的活了下來,還能立下功勞。
不知道是不是功法加持的原因,他的恢複速度比應柳預想中還要驚人,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應柳感到相當的欣慰,這種湯放到現代不躺一兩個月你想好?不可能的。
結果,十天不到他看著藺冶文居然自己能下地了!
藺冶文在地上走了幾步,他在這三十多年裡已經相當適應疼痛,對身上好的差不多的小傷小痛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應柳想讓他躺著多休息兩天,記掛前線戰事的藺冶文想早點回去,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後,藺冶文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應柳:“你會和我一起回去嗎?”
應柳一頓,感覺當了三十年戎穆的藺冶文,和他記憶中有著極大的不同。
比如曾經的藺冶文就沒有這麼強的壓迫力,性格上也更具攻擊性。
對於對方的主動,應柳小聲表示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在這個世界發展科學的。
藺冶文麵上沒有表現出太強的失落,一閃而過的遺憾後突然笑了起來:“原來那是你折騰出來的,我還在想有時間去會會那個老鄉。”
他的便宜兒子遊澤探頭探腦的看著兩個大人:“爹,我餓了。”
藺冶文看向應柳:“你餓嗎?”
這是打算自己去做飯的意思,應柳哪裡好意思讓他一個病號去弄東西,連忙道:“我來吧……”
藺冶文:“我已經沒事了,現在打一套拳到可以,你天天給我換藥不知道嗎?而且……你會用灶台嗎?”
應柳:“……麻煩你了,藺哥。”
這段時間他們吃的東西都是他直接從外麵買回來的,應柳在這兒改良了菜品沒錯,可他親自上手的都是同樣經過改良的小灶。
對土灶……確實是沒辦法。
而且剛剛是不是微妙的被調戲了?應柳總覺得經過兩輩子之後,藺冶文似乎進化了。
藺冶文進廚房看了一圈:“隻有麵條了,我給你們下麵吃吧。”
遊澤嚷嚷道:“爹,我要兩個雞蛋!”
應柳:“我也,謝謝藺哥。”
藺冶文確實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恢複的極好,身手利索的不亞於應柳。想在廚房裡幫忙打下手,分擔工作的應柳都被他給趕了出去。
不一會兒,三碗散發著麥子香氣的麵條上桌。
遊澤對著自己麵條上空蕩蕩的一片發了幾秒的呆,他又看了一眼應柳碗裡圓溜溜黃橙橙,看起來格外可愛的兩個雞蛋。
隨後用控訴的眼神看向他爹。
麵對養子的眼神,藺冶文沒有流露出任何慚愧和不好意思的神色。
他無比平靜的表示:“廚房裡隻有兩個蛋了。”
遊澤:“???????????”
作者有話要說:遊澤: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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