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的話,一語成讖。
黎覺予最終和搶到捧花的林恩結婚了。
就如同她之前所說的,她想擁有所有男人,如果不行,就會選一個最好用的。林恩無疑就是那個最好用的對象——他擁有著幾輩子人都不用擔心生活的財富和城堡、百老彙資源,可以讓黎覺予合法合理合情地繼承費爾森龐大的財產。
當然還有一些黎覺予貪生怕死的小原因:懶惰的法國在二戰中隻堅持43天就投降了,最終因為早早簽訂停戰協議,反而成為死傷最少的勝利國。
停戰協議也很厚道,德國隻占領法國北部2/3土地,巴黎波爾多這些城市一如平常。
就,黎覺予隻是個普通人,能保全自己已經很不錯。
就這樣,最終在黎覺予22歲生日的時候,在彩妝沙龍和《夢》係列彩妝走上正軌後,她忽然想念起歌劇的生活,答應林恩的求婚。
第二年,他們搬到法國巴黎郊外。
也就是黎覺予曾來過、工作過的城堡——卡布羅爾家族城堡。
這棟原屬於瑪麗皇後的城堡,依舊是那麼富麗堂皇、金光閃閃,想當初黎覺予看到城堡,就心癢癢估算過它價值,3000萬美金。
而現在,她是這棟城堡的女主人了。
想想都有點美滋滋。
搬家後有一個安家宴席,在林恩引以為豪的小樹林舉行。
黎覺予剛讓搬家工人放好家具,轉頭就看到窗外,林恩在樹蔭底下,獨自擺弄著午餐墊。不僅如此,還一直用口袋裡的麵包引誘森林麋鹿下來。
“你在乾什麼?”
她走過去,逗弄式地拍拍林恩,把他嚇一跳。
“沒什麼。”林恩立刻將手上麵包收起來,又見瞞不過她,隻得撇著嘴把麵包又拿出來:“我看那些鹿都不下來,怕你覺得我當初告白的那些話是假的,就悄悄做點手段。”
這個解釋讓黎覺予有些意外,她早就忘記林恩告白的時候說什麼了。
現在仔細回想,告白內容似乎和這片優美樹林、和這一群鹿有關。
誰能想到他們真的住進來了呢?
想到這,黎覺予有種感情比生活更千變萬化的感歎,她笑著問:“那麼鹿下來了嗎?”
“沒有,它們可記仇了。五六歲的時候,我用水桶砸過它們,它們到現在都記得呢。”
林恩的不開心,成功逗笑了黎覺予。
剛剛忘了說,她和林恩結婚的最重要原因。
那就是和林恩在一起,永遠都是開心的,沒有壓力的。
林恩不會說謊,他求婚時,哆嗦著發誓說自己會一輩子讓黎覺予開心,就會傾儘全力,像永不斷流的河水那樣說笑話…雖然他平時日常講話就挺調皮可愛的。
“親親。”林恩丟掉麵包,張開雙臂,像一張大網一樣緊抱住黎覺予,然後在她的頭發、耳垂、臉頰和唇瓣留下無數個吻。
兩人擁抱,彼此體溫交彙中心,溫度不住攀升。
屬於林恩的體溫,從皮膚慢慢流進心裡,點點滴滴溶於骨髓中,令黎覺予感到無比安心。
忽然,道路上傳來汽車刹車和停車的聲音。還有巴爾克、安美琳和珍妮她們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問仆人:“女主人黎覺予在哪兒?”
黎覺予從困倦暖意中驚醒,輕輕推林恩的肩膀,說:“客人們都來了。”
“不要。”林恩拒絕。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圈住黎覺予,自從走進這間有著童年陰影的房子,林恩總是會表現出不安全感,惹人憐惜,“再抱一會。”
又過了兩三分鐘,丁香和她丈夫也來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談話像小型炮彈劈裡啪啦作響,不時彈出幾句俏皮話,他們嘻嘻笑聲乘坐清風吹到小樹林來,應該是看到黎覺予他們在擁抱了。
林恩這才“被迫”離開黎覺予的懷抱,滿心滿臉的不開心:“這群人,怎麼早不來玩不來。”
彆看他嘴上偷偷抱怨,行動卻積極的很,立刻跑過去給丁香拿東西:“媽媽應該住進來,這棟城堡有的是房間,你和黎覺予倆母女應該多呆在一起。”
林恩不知道黎覺予“鬼上身”的事情,所以很自然地覺得丁香和黎覺予是親母女。
這樣的行為卻讓黎覺予有些尷尬:“林恩,你彆…”
“好啊。”
黎覺予沒想到,丁香居然會欣然同意。
丁香轉過頭,像普通母女那樣笑道:“覺予可以來波爾多住一段時間,我們那紅酒很多,醉醺醺地度過兩三個月長假期都沒問題!”
這樣自然的答複令人暖心。
黎覺予內心微微觸動。
還沒等黎她答複,林恩第一個表示不同意:“那可不行!我們可是新婚!”
讓老婆離開他兩三個月?打死林恩他都不會同意的,死都不會離開黎覺予。
丁香的丈夫,羅斯柴爾德閣下毫不客氣反駁回去:“那又怎麼樣,我和我老婆也是新婚!”
大家都沒想到羅斯柴爾德這種厚道、沉穩的人,也會附和玩笑,一群人頓時笑作一團,圍著雪鬆下潔白桌子席地而坐,邊說著寶貴、愉快的過去,邊享用來自中國的美食。
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黎覺予看看以前同事的臉,看看畢奇小姐的笑容——那些過去以為消失在幻境的人啊,如今全都失而複得,回到自己身邊。
遠處鹿群悄悄進食,陽光灑在每一個人頭上,讓這幅畫麵變得如夢如幻。
“對了。”畢奇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說:“前段時間我去美國看望親人,幫你拿來了兩封來自紐約的信。”
“紐約?”黎覺予有些吃驚。
還沒展開信紙,第六感就告訴她,這跟她即將重新開始的歌劇事業有關。
兩份信出自不同人之手,一封是百老彙威廉導演,誠懇邀請她這個自認過氣的女高音,回去大都會歌劇會出演《茶花女》瑪格麗特一角。
這次,不是選角,而是正兒八經的邀請。
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情婦,也不會有麵試風波,而是專門為了她,黎覺予量身定製的角色。
看完第一封信,黎覺予很意外:“他怎麼知道我回到法國了?”
“很難不知道吧?”巴爾克這個王牌鐵粉,用一種仰慕親密的語氣說道:“你回法國的消息,早就登上各大娛樂報、社會報,成為人人討論的話題啦!”
“托你的福,我們發型店生意興隆,前幾天珍妮還收到皇家公主的跟妝邀請呢。”
聞言,黎覺予立刻望向珍妮,那個曾經性格不好又天真的女孩,總算長成像樣的模樣,“我離開法國後,你成長許多。”
“少拿長輩的模樣說話啦!”珍妮撅嘴,親昵地回複:“本來艾倫也是要來的,但他怕看見你和彆人結婚的模樣太傷心,決定昨晚喝酒先發泄情緒,沒想到今早直接睡死過去了。”
難怪怎麼等都沒看到艾倫。
黎覺予失笑,沒有繼續深化這個危險話題,隔壁老公的吃醋勁可不是蓋的。她繼續拆信,將注意力放到第二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