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靈魂納入魂導器？”
這就涉及到獨孤博的盲區了，他怎麼也無法理解裡麵的操作。
羋糖給他解釋，“通俗來講就是給魂獸換一具身體，讓魂獸的靈魂寄居在魂導器之內。魂師與魂獸靈魂溝通，將其降服，再將每日多餘的魂力喂養給靈魂，讓魂獸的魂環繼續成長。”
如此解釋，獨孤博便明白了一些。
聽著似乎可行，但他擔心一點——
“你怎麼能保證魂獸的靈魂不會傷害魂師？”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高等級的魂力，的確是很誘人。
可魂獸畢竟是魂師擊殺的，難保魂獸不會伺機報複。
為何魂師吸收魂環那麼痛苦？
因為他們要承受魂環的衝擊，還要抵禦魂獸臨死前的怨念和仇恨。
獨孤博的問題，羋糖自然也考慮過。
“萬年實力以下的魂獸，靈智普遍不高，大多魂獸隻比野獸強一些。”
獵殺低階魂獸作為培育高階魂環的母體，魂獸靈魂並不強，很難對魂師造成傷害。
獨孤博的擔心是多餘的。
“你對魂獸的了解……還真是全麵。”
原先好似天方夜譚的設想，經過她的口說出來，真讓人不得不信服。
羋糖歎了一氣。
“我隻希望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能讓魂獸和魂師的矛盾緩和下來，而不是適得其反。”
唐昊抬手輕撫她的脊背，作勢安慰。
“為何會有這種擔心？”
如果獵殺低階魂獸就能滿足需求，應該能保全大部分魂獸才對。
羋糖譏誚地勾唇，嘲諷道，“萬物皆可算儘，唯獨人心不行。”
獨孤博幾人聽了有些懵。
怎麼又開始拉仇恨了？
羋糖道，“從理想的角度來看，魂獸隻需犧牲一部分就能安生繁衍生息，魂師也不在需要承受巨大風險去獵殺適合自己的魂環。看似是皆大歡喜，但事情真有這麼簡單？隻獵殺低階魂獸，便意味著高階魂獸能保全自身實力，魂師……真會任由魂獸整體實力提高？而不是斬草除根，乾脆將高階魂獸全部獵殺乾淨，隻保留低階魂獸？這法子才是最符合魂師利益的。”
獨孤博聽了心下一寒。
“你對魂師的偏見……真不是一般深……”
這分明是將魂師視為敵人，不吝將他們往最壞了想，所以才會考慮這麼周全。
羋糖橫了他一眼。
“這不是偏見，這叫看得清，哪像你們這些修煉狂，整天除了修煉就不思考彆的東西了。”
獨孤博撇嘴。
羋糖問，“那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我的擔心有沒有道理？”
獨孤博：“……”
他無話可說。
唐昊道，“的確是有道理，真到了那一日，武魂殿與幾大宗門勢力牽頭，還真乾得出來。”
唐嘯問，“既然三妹有這擔心，為何又冒險研製人造魂環？”
羋糖道，“凡事都是風險與機遇並存，總不能因噎廢食。魂獸整個群體都在逐年縮減，總要想辦法遏製現狀。不然等萬年之後，不僅是魂獸會瀕臨滅絕，魂師這個群體也該消亡了。”
魂師的強大建立在魂獸基礎之上。
魂獸死翹翹，魂師上哪兒吸收魂環？
也許萬年之後沒了魂獸，魂師會在神祇指引下找到其他出路。
可魂獸什麼都沒有，一旦滅種了，那就真無法挽回了。
出於對自身種族的憐憫、同情，羋糖總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真正無愧於心。
獨孤博沉默看著羋糖，眼神透著幾分複雜，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她。
許久，他道，“你真不像個魂師。”
魂師是個實力至上的群體，偏激一些就是自私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