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吻痕哪有傷痕好玩(2 / 2)

複仇哪有養崽好玩 嚴午 13864 字 4個月前

他理所當然地指指桌上的羊皮紙:“我們正在擬定的是婚前協議。做了那種事就必須結婚。隻有結婚才能做那種事。否則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第一時間坐在這裡寫條款?”

公爵:……

她麵無表情地捂住心臟:“這是我見過最爛的求婚,弟弟。”

“啊,可是你在大口大口喘氣……哦,你要變回來啦?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咕咕,身體的變化揭示了你真實的……”

“閉嘴!滾去實驗室把那個什麼藥劑拿過來,我不想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之內都變來變去!”

可惡啊啊啊啊!!

【五分鐘後,鐘樓中某一層,裝滿了試劑瓶的實驗室】

機械師開門走進來,右手手掌捂著自己的側臉。

他穿過琳琅滿目的化學試劑瓶,走到某張玻璃桌前,停在一排冷白色的試管前。

狄利斯用左手拿起一枚試管,檢驗了一下裡麵藥液的狀態,確認沒有絮狀沉澱。

接著,他放下試管,再次伸出左手,拉開抽屜,準備去拿針管。

——抽屜拉開了,除了躺滿針管的紙盒以外,還有一麵小巧的,向上的手鏡。

鏡子。

狄利斯眨眨眼,左手從針管上掠過。

他拿起了手鏡,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臉前。

然後,他放開了自己捂著側臉的右手。

一塊青色的瘀痕。

就出現在伊莎貝拉剛剛給予“輕吻”的位置。

“……情況加重了嗎。”

機械師打量了一下自己臉上新增的傷痕,又拉下衣領確認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跡——起床時的紫色,已經變成了不祥的紫藍色。

根據從咕咕那裡收集到的過程描述判斷,她在……那些事之前,和醉酒的我爭執搏鬥,其中最凶狠的行為應該是“試圖把我按在浴缸裡淹死”,而根據她的戰鬥經驗和戰鬥習慣,側重“淹死”的目的時,應當不會在我的脖子上用力過猛,而是有鬆有馳地控製力道。

也就是說,我脖子上的瘀痕,應當隻是摩擦擠壓後產生的紅色嗎……現在卻變成了紫藍色。

這可真麻煩。

狄利斯歪歪頭,數日前在漆黑的小巷裡奔跑,一路滴下血滴的回憶再次浮現。

【什麼啊,原來是皮肉傷?那之前他們為什麼說你滴了一路的血……】

【大概是天黑後看錯了,咕咕。】

僅僅鬥毆時被揍一拳就會吐血,僅僅吻痕就會留下組織破裂的傷痕……

他草草打量了一遍,歎了口氣,放下手鏡。

機械師將左手重新伸向紙盒裡的針管。

“零件又要維修了。”

他逃離那裡後已經過了太久,總是忘記,自己作為一個曾經的“人偶”,也需要定時維修。

……不過,傷痕轉變的程度加深,真的隻是因為那些白影的影響嗎……總覺得,是在某次實驗後的變化啊……

“果然,問題出在那場定位空間點的實驗上。”

【諾德學院,另一間設施良好,擺設精美的職工宿舍】

懷特先生正在文件。

他的妻子,懷特太太,正溫馴地站在一邊。

——以完全不符合“妻子”身份的溫馴,雙手交疊,頭顱微垂,眼睛盯著地麵。

周圍非常安靜,隻有紙頁的翻動聲。

良久,懷特先生翻完了自己手上的文件。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並未向妻子投去多餘的視線。

“今天是星期幾?”

“周日,先生。”

懷特太太遲疑了一會兒,又補充道:“……明天就是周一,先生,小姐入學報到的日子。”

是嗎。

懷特先生無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牽扯,神殿聯盟的副主席沒必要對一個“人偶”投入太多精力。

……更何況,這個人偶還是劣質的試驗品。

“委托給諾丁杉暗市的拍賣會……準備的進度如何?”

懷特太太的頭似乎又往下低了一點。

“主辦方表示,他們缺少資金,正在向諾丁杉明市舉辦眾籌。”

懷特先生愣了一下,總算把視線放到了妻子身上。

他遲緩地吐出兩個詞:“眾籌?暗市?”

驢我??

全帝國最混亂強盛的暗市,要靠眾籌才能舉辦一場小規模拍賣會??

似乎是讀出了他的潛台詞,懷特太太小聲解釋道:“根據主辦方的解釋……前段時間,他們的地下賭場出了一些問題……”

懷特先生皺眉:“這種生意上的問題應當交給商人解決,而不是在對聯盟的交易上輕慢……”

“——有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在賭場裡贏走了他們所有的金幣、債券、以及諾丁杉的全部地契。”

懷特先生:“……”

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選擇諾丁杉暗市召開拍賣會的決定。這個地方似乎很不靠譜。

“賭場本就是應該承擔相應風險,麵對意外及時止損的產業。”

他覺得這完全就是主辦方的奇葩借口,“更何況,再超出常規的賭徒,他們也應該早在對方贏得過多籌碼時進行了處理……”

“沒有。”

懷特太太再次艱難地打斷了他:“據主辦方描述,對方不僅‘像隻猴子’那樣溜走了,還溜走後再溜回來挑釁,重複了三次,最終‘被一個騎著秘銀機械馬的土匪半道劫走’。”

懷特先生:“……”

他深吸一口氣,揉揉自己的眉心。

“我沒興趣聽他們編奇幻。找個時間約談主辦方,他們目前缺多少籌備資金,神殿聯盟可以暫時出資,條件是儘快加快拍賣會的進度……”

至於現在這種輕慢的態度,在聯盟急於脫手的那件拍品前,都可以挪後再議。

對了,拍品。

懷特先生站起身,懷特太太急忙跪在了地上。

“出去吧。”

他對著妻子擺擺手,確認對方低眉順眼地退走後,整整衣領,走向了書房內裡的小隔間。

小隔間裡的家具都被他搬進來時清空了——這個狹小乾淨的房間裡,隻擺著一隻透明的玻璃盒。

懷特先生打量了一番盒中擺放的東西,這正是神殿聯盟急於脫手,準備在暗市中賣走的“拍品”。

片刻後,他靜靜地露出——笑容——不。

不。

與其說那是笑容,還不如說,是兩邊嘴角單純地提起、拉大、咧開。

“主席竟然急於脫手這種東西……真是愚蠢。”

副主席喃喃著,緩緩將右手貼緊了玻璃盒的盒麵。

“設計詭奇……做工完美……毫無疑問,擁有極強的爆發力與潛能……甚至還有自我維護功能……仿佛擁有生命,排斥了機械師議會的所有機械師檢查維修……簡直……”

簡直就是,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應當被記錄在“傳說”裡的神跡。

不過,副主席所看中的,當然不是能讓任意一個機械師震驚的功能結構。

他所看中的……

“以前隻能遠觀……如今好不容易到手,卻不允許我進一步拆解研究……主席那個蠢貨。”

懷特先生的嘴角拉大到恐怖的程度,他注視著盒中安靜紮成一團,鱗片漆黑發亮,紋理精美的機械長鞭,不禁加快了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那位公爵從不離手的長鞭……本源金屬裡,含有神殿聯盟的標記?”

這是超越了時代的創作……還是超越了“時間”的怪物呢?

如果是後者……那麼,那麼,他所畢生追求的……“完美的人偶”……

“你的製造者是誰?你的製造者是誰?你的製造者是誰?隻有人偶才能創造出來!我知道!隻有人偶!隻有人偶!隻有完美的、完美的、完美的人偶!!”

白色的影子在玻璃盒前忍不住發抖,他將另一隻手也貼上了盒麵,幾乎呲裂的眼眶和幾乎撕裂整張臉的嘴角,如同壞掉的人偶。

盒中,離開主人後,靜謐沉睡的長鞭,手柄末端的縫隙裡,雕刻著一枚小小的星星。

【伊莎貝拉,我會把星星摘下來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打算多甜幾章的,但看到上一章有小天使誤會,隻好提前把伏筆稍微放出來了……

首先,咕咕是個暴躁起來“什麼都注意不到”的姑娘,在她的印象裡,自己的確觸碰啃咬了某些位置,所以她直接認為那些痕跡都是自己造成的,並感到了心虛與愧疚——然而,因為弟弟有意無意的引導與嘴賤,她忽視了這其中的疑點,再次陷於暴躁。

咕咕的確沒有經驗,她不知道真正的吻痕是什麼樣的,在狄利斯通過嘴賤的方式刺激她,並遮掩疼痛的情況下,她將其視為了“有點可怕,但非常強烈,標注著我占有權”的印記。

但是,事實上,在過程中,咕咕並沒有使用任何【能夠製造出這些可怕傷痕】的力道,痕跡的變化是弟弟的體質原因。小天使們也可以看到,即便是之前那個臉頰上的輕吻,都能在弟弟身上轉化成瘀痕。

並不存在“do愛”時刻意毆打家暴對方啦。弟弟說“家暴”是嘴賤而已,而且弟弟自己在條款裡列出的“家暴”不包括“毆打”,重點是“逼他吃蘆筍”。

關於伏筆,弟弟那次鬥毆,被王子揍一拳後隻是皮肉傷,但卻“滴了一路血”的細節我估計小天使們都忘了QAQ

一直在強調“過於淒慘的傷痕”,還有公爵近距離看見他的嘴角時感到吃驚疑惑的細節,都含有相當的暗示……

啊,怪我可能細節描述不太清楚,抱歉,請不要因此討厭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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