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是個讓小孩子們能愉快的把屋頂翻過來卻不會挨罵的日子,同時也是一些大人的災難日。
霍格沃茲變成了雪中的城堡,它美得讓人心醉。
斯內普從聖誕宴會上匆匆離開,他剛才在鄧布利多的堅持下不得不坐在那裡陪著那些學生們一起慶祝聖誕。他甚至還拉了兩個手拉炮,然後對著幾個前來對教授們問好的學生微笑了下。
他們的神情像看到了標著T的成績單。
他在回地窖前先去了一趟二樓的校醫院,龐弗雷夫人遞給他了一張校醫院在聖誕節時需要補充的魔藥清單。
斯內普開了個玩笑,但其實更像嘲諷:“這就是你給我的聖誕節禮物?一份加班通知?”
龐弗雷夫人早就習慣了,她道:“你的禮物是一本西班牙的魔藥材料圖鑒,我記得你在去年的聖誕節時特意提醒過我。”
斯內普挑挑眉:“我真的這麼做過?”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挺得意的。
他跟龐弗雷夫人算是老交情,不止是出於工作關係——龐弗雷夫人負責把他做的每一份魔藥灌進學生們的喉嚨裡,他們的私交也不錯。至少在同事中間,斯內普跟龐弗雷夫人還算是相當不錯的‘朋友’。
龐弗雷夫人給他端上一杯茶,請他坐下來,兩人商量下這份魔藥清單。
聖誕節時大部分的學生都離校回家了,但也有相當一部分學生出於各種原因不能回家,他們會留在學校裡過聖誕節。
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在聖誕節時照顧好這群小家夥。
“讓我看看,消食劑,我回去就先做這個。”斯內普說,寫在清單第一位的就是消食劑。
彆小瞧學生們的胃口,他們總會不知不覺的吃下太多的蛋糕和布丁。如果他們在家裡,那麼他們的媽媽和父親、兄弟會跟他們爭搶餐桌上的食物,那他們就不會吃多了。可是在霍格沃茲,家養小精靈們是不會拒絕學生‘再來一份巧克力鬆餅’這樣的要求的。
龐弗雷夫人點點頭,她指著第二個燒傷魔藥說:“我想這個也很重要。”
斯內普厭惡的讚同這一點:“是的,他們在把自己炸成土豆泥之前
是不會停止做蠢事的。”
聖誕節是歡樂的節日,霍格沃茲旁邊就是霍格莫德,不能回家的學生們會把他們父母給他們的零花錢的每一個納特都用來購買魔法焰火。
他們會在這段時間裡儘情試驗他們的的魔咒能力:煙花咒,他們在圖書館的書中就能找到這個咒語,然後在沒有學習的情況下把他們的床帳和書本都燒成灰,其中也包括他們的手指和頭發。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各種層出不窮的意外會發生,比如在空無一人的魁地奇球場比賽騎飛天掃帚再掉下來,這也是每年聖誕節留校學生的保留曲目。跟這個相比,偷偷跑到禁林去探險,打賭誰能在這個季節的禁林旁邊的大湖裡遊一圈已經是小意思了。
所以,像治療感冒的胡椒提神劑也是大量需要的魔藥之一。
斯內普告彆龐弗雷夫人回到地窖,聖誕節也必須加班讓他的心情就像地窖窗外的湖水一樣,永遠是陰暗的,這輩子都不會照到一絲陽光。
之前使用這個辦公室的是他當年的斯萊特林院長,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是個喜歡吹噓的油滑的老頭,在他上學的那七年裡,這間辦公室裡永遠燃燒著壁爐,無數的水晶吊燈和火把將這間位於湖底地下的辦公室照得就像上麵的聖誕節餐廳一樣。
現在這裡完全是另一種樣子。
他知道有學生在背後給他起外號,叫他老蝙蝠。
他從不在乎。
將答應龐弗雷夫人的消食劑先做出來後,時間已經是是夜裡兩點了。他衝了個澡,換上睡衣回臥室睡覺,卻在一進臥室的時候先看到了擺在臥室地板上的一堆禮物。它們都包裹著閃亮鮮豔的包裝紙和緞帶,跟這個臥室格格不入。
學生們在私底下都說他可能在聖誕節一件禮物都收不到才總是這麼陰沉。
他冷笑,不好意思,讓他們失望了。事實上聖誕節給他送禮物的人還真不少。
學校裡的同事們都給他送了禮物,鄧布利多、麥格、弗立維等,他們每年都會互換禮物。從他剛成為教授的那一年,鄧布利多還特意提醒他記得給同事們準備聖誕禮物。
“嗬嗬嗬,我們就像一個大家庭,西弗勒斯,你會喜歡的。”那個白胡子老頭這麼說
。
斯內普當時就覺得這簡直比讓他再回去當食死徒更為難,天知道,他從來沒想過還需要給大家準備聖誕禮物。
最後,他還是按照他的習慣,給每個同事準備了一瓶自製魔藥。
以前在學校時跟他互換聖誕禮物的都是斯萊特林的同學,現在大家畢業了,經曆了很多事之後,還是保持著這個習慣——除了已經去見梅林的,還有在阿茲卡班沒辦法使用貓頭鷹的。
他把禮物都打開看了一遍,大部分的人送給他的都是書。大概是他們也不知道送他什麼合適,漂亮的帽子或手杖、香煙,跟他總是不太相配的。
此時,一個包裝十分普通的禮物映入眼簾。
斯內普發現自己並不驚訝。他早就想到會‘多’出這麼一份意料之中的禮物。
他打開它,謝天謝地不是薑汁餅乾。
但看得出來,這份禮物不是精心準備的,更像是老托馬斯或小托馬斯曾經用過的。
這是一對蛋白石袖扣。
它應該非常貴重,上麵鑲嵌的蛋白石成色很好。它的工藝也相當精致,雖然不是妖精打造的那麼出名,但至少也能在對角巷買上幾百加隆。
毫無疑問,這東西根本就不合適他。
蕾拉·托馬斯一直都是這樣。
她總是出現在他的身邊,好像不許他忘了她一樣。可她的靠近卻總是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仿佛她總在表示‘彆想太多,我可沒打算跟你發生些什麼’。
斯內普曾經有兩年完全搞不清這位純血小姐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幸好他畢業後就不再需要去應付這位小姐了。他想他大概能明白,這位小姐可能是需要他做她的裙下拜臣,卻又不願意跟他發生什麼實質上的關係。所以才總這麼若即若離。
就像她‘失憶’後此時所做的一樣。不停的給他寫信,找出一些完全不重要的事情來打擾他——她明明可以去找麥格,卻偏偏來找他。
給他送聖誕禮物,好像他們已經成了‘朋友’。
卻又在禮物上表現出她的冷淡。
斯內普把這對袖扣收起來,他是不需要,但他也沒有糟蹋東西的習慣。
至於該給她的聖誕禮物……她大概早就算到了,他不會給她送,所以現在是他欠了
她。做為失禮的一方,是他‘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