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蕾拉的噩夢 多木木多 10984 字 4個月前

霍格沃茲的雪還沒有化。

學生們還沒有回來,城堡竟然像是沉睡了般,隻能聽到風穿過禁林的呼嘯。

這是個寧靜的好地方。

斯內普深愛著霍格沃茲,這是他的家,這個地方救了他兩次。一次,是他入學時,他覺得自己開始長大了,變得有力了,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第二次,是他陷在腐臭的沼澤裡,渾身惡臭。這裡收容了他,讓他可以重新活得像個人。

不過他更喜歡沒有學生的霍格沃茲。如果真能永遠不開學,那這裡就是天堂了。

斯內普踏出壁爐,他的辦公室裡還跟他走的時候一樣。

擺在桌子上的坩堝還在咕嘟嘟的冒泡,他走過去看了看,坩堝裡的魔藥正散發著煮過頭的萵苣的味道,坩堝上方彌漫著淡紫色的煙霧。

熬得不錯。他滿意的點頭,坐下喝了杯咖啡,休息了下才準備去見鄧布利多。

他對著壁爐喊,鄧布利多很快出現在壁爐裡,他的腦袋像一個浮在綠色火焰中的埃吉拉長毛烏龜蛋,這種蛋殼上的毛可以幫助蛋進行偽裝,能保護蛋不會被鳥從地裡挖出來吃掉。據說有的鳥在硬吞下蛋的時候會被蛋殼上的長毛給塞住喉嚨噎死。

生命的智慧。

壁爐裡的鄧布利多說:“你回來了?我在辦公室等你。隆巴頓他們還好嗎?”

斯內普:“隻要一顆巧克力就能讓他們像小孩子一樣快樂起來。是的,他們非常好。”

早在1981年他剛回到霍格沃茲時,他就主動提出過可以給隆巴頓夫婦治療。這兩人都是被鑽心咒折磨瘋的。雖然巫師中的瘋子不少,但大多都還擁有神智。事實上,他還沒有見過被鑽心咒折磨瘋的巫師。

所以,有一半是他確實想借此機會表現出他的誠意。另一半,則是因為他很好奇這樣的病例。

但當時鄧布利多拒絕了他。在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剛剛離開的時候,那時的人們對他們還不是那麼的友好。

就連鄧布利多估計在當時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他。

現在已經過了幾年,可能他覺得他可信了。也可能是人們不再那麼熱衷於把他這個逃脫的食死徒投進

阿茲卡班。所以鄧布利多提起了他曾經說過的話。

“我記得你說過想去看看隆巴頓?”在一次下午茶時,鄧布利多問他。

斯內普端著茶杯,他就猜到被叫到校長室陪校長喝下午茶是有原因的。因為平時,鄧布利多很少打擾他。他知道他不喜歡跟人交際。

他說:“是的,我是多麼盼望能去探望隆巴頓啊。”他跟隆巴頓在上學時是認識的,但隻限於知道彼此的名字。因為他們在兩個不同的學院。

當年他提議由他來治療隆巴頓夫婦時就是拿他們當年的‘同學情誼’當借口的。

結果現在鄧布利多用同樣的話來問他,他反倒無話可說了。

他喝了口茶,嘲諷過後就對杯子裡的茶葉渣發生了濃厚的興趣——被人用自己幾年前的話將住不是個好體驗。他早該知道不能在鄧布利多麵前說太多,這個老頭精明的跟他的年紀毫不相配!他早就該老糊塗了不是嗎?

鄧布利多像是沒聽到他的嘲諷,他平靜的往嘴裡扔了一顆蟑螂糖——這個老頭也在惡心他。

“我給隆巴頓夫人寫了封信,她同意了。這個周四,你去看看吧。”鄧布利多說。

簡直就像是他去求著給隆巴頓夫婦治療一樣。

斯內普憋著火。被幾年前的自己給坑了的感覺可真糟。

但他還是去了聖芒戈,親眼看了隆巴頓夫婦。讓人遺憾的是,他沒有發現他們有康複痊愈的希望。

壁爐裡的鄧布利多輕輕歎了口氣,他說:“我會給你泡杯茶,喜歡蛋糕嗎?”

斯內普黑著臉說:“……不必,隻要茶就行。”

“我不是特彆驚訝。”在校長室裡,鄧布利多有些失望,但不算很失望的說。他平靜的接受了斯內普說的‘除非梅林再世,不然我想沒人能治好他們了’這個壞消息。

斯內普沉默的喝了口茶。他一直覺得鄧布利多有著極為寬廣的胸懷,這表現在不管聽到什麼壞消息,他都能接受。而且除了淡淡的無奈與哀傷外,沒人能見到他失態,或者號啕大哭。

想到會號啕大哭的鄧布利多,斯內普笑了下。

鄧布利多看到了,他看到斯內普坐在那裡,笑得十分惡毒。

——這個孩子真像麻瓜童話裡的壞巫師。

鄧布利多想。

斯內普抬頭就看到鄧布利多慈愛的對著他微笑,他厭惡的放下茶杯,打算告辭了。

鄧布利多說:“你遇上隆巴頓夫人了嗎?”

斯內普隻好繼續坐在這裡,他不太高興的說:“是的。我們碰上了。”那位夫人大概才是最不客氣的人,她表現的就像真的是他求著他們要給隆巴頓夫婦治療的。如果不能保持禮貌,她至少應該學會保持安靜。

他說:“隆巴頓夫人的禮貌一定是丟在家裡忘了帶出來。”

鄧布利多微笑著說:“她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夫人。還很可憐,在她的兒子和他的妻子住進聖芒戈後,她就隻有一個小孫子陪著她一起生活了。”

斯內普掀了掀嘴角,似乎把什麼話給吞回了肚子裡。

鄧布利多挑眉,他等了一會兒等不到斯內普開口,隻好說:“不管如何,我相信她的心底深處是感激你的。西弗勒斯,有時人們並不會把所有的感謝都訴諸言表。”

斯內普回到地窖。

他剛才想把隆巴頓夫人跟托馬斯小姐發生的小小的不愉快告訴鄧布利多。

但他遲疑了。

好吧,這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是斯萊特林。

在隆巴頓夫人看來,托馬斯狠毒的陷害了她的親生母親。說不定她還有什麼彆的陰謀詭計,她欺騙了所有人。所以她正義的譴責了一個斯萊特林。她提醒她‘彆太驕傲,你的小把戲我全都知道’

但在斯內普看來,殺親之罪沒有想像中的重要。

他確實想過如果告訴鄧布利多,會不會顯得他變得更‘正義’呢?

不過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回到地窖後再仔細想一想,如果托馬斯真的做了什麼手腳,鄧布利多也不會太意。他的寬容有時超乎人的想像。何況現在的托馬斯看著真是‘討人喜歡’,鄧布利多肯定會接受這個孩子當初的‘一時衝動’。

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是受到了什麼傷害而不得已做出這種可怕的事呢。

總之,不說是對的。

斯內普很快忘掉了這件事。

深夜,布蘭迪和威爾森都睡熟了。

蕾拉張著眼睛,她像個幽靈一樣輕輕的從床上爬起來,遊走在這座空曠的大宅子裡。

托馬斯家非常大,這是一個大

家庭。所有看到托馬斯家的人都會這麼想,看著一間間房間,會讓人忍不住去猜這個家庭到底有多少人?

現在大半的房間都鎖上了。

她想從這座房子裡找回些以前的記憶,可這裡已經麵目全非了。她走了半天,發現浮現在腦海裡的隻有‘這裡積了灰,明天需要打掃一下’這樣的念頭。

幾乎所有的房間都被她搜刮過,她翻出來不少的老托馬斯、小托馬斯和托馬斯夫人的衣服、首飾,這些都被她當成可以賣錢的東西了。

她也沒有被這些東西嚇尿過。沒有因為這些曾經穿戴在他們身上的東西而想起什麼恐怖的回憶。

從來沒有。

她幾乎要懷疑在被隆巴頓夫人嚇得一整天都要握著魔杖的那個人不是她了。

“茵蒂。”她讓這個名字在唇齒間滾過,發現它一點兒都不嚇人了。

她去了應該是她曾經的房間。這裡也很乾淨,卻不是由於她。而是在她第一次帶著孩子從聖芒戈回來後,這裡就乾淨得像是被債主洗劫過。

她坐在四柱床上,床柱上還有雪白的幃帳,如果全放下來,一定會美得像個公主的床吧?

她坐了一會兒,靜靜的躺了下來,雙手交握在腹前,閉上眼睛。

她想,如果真的有什麼能嚇住她的東西,說不定能讓她想起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