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小試牛刀第一陣(2 / 2)

表妹難為 朱砂 9163 字 3個月前

秦王妃笑笑道:“並不曾晚什麼,起來罷。”

綺年一邊起身一邊眨著眼睛又問了一句:“那兒媳以後還是這個時辰來請安?”

秦王妃被噎了一下。王府裡自老王妃去了已然有十年之久,平日裡兩位側妃請安的時辰是秦王妃定的,一來為著顯示自己寬厚,二來也是因著昀郡王每月裡一大半時間都她屋裡,自是要送昀郡王出了園子才叫側妃們來,倒也省得天天撞見。俗話說見麵三分情,這見得多了,沒情也要有情了。至於說到兒媳給婆婆請安,倒是已經十年都沒有這事了,真要說按規矩來,那還得從十年前去找舊例。

但說起舊例來呢,卻有兩種不同的例,一種是呂王妃的,一種自然就是秦王妃的。要按秦王妃的規矩來說,那實是晚得很了,可是綺年上來就說昨天特意問過了,今天才這個時辰來,但是來了秦王妃卻未出來,那足以證明是來早了。且她打著“怕擾了王妃休息”的幌子,又有這個事實擺著,若是秦王妃說她來晚了,那就等於是明白地讓她來了再等著。這種事雖然也是婆婆的權力,但秦王妃這樣的賢惠,卻是斷斷不能讓議論她折騰繼子媳婦的。

偏偏這個周綺年也不知是真不知規矩,還是裝模作樣,張口就問是不是要再晚點,直接就給了秦王妃兩個選擇:第一,維持今日的時辰;第二,再晚點。就是沒有說自己是不是該跟秦王妃學,早早的來請安。

“就這個時辰罷。”秦王妃心裡窩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變,“可憐見的,家做姑娘的時候閒散慣了罷?如今嫁了過來少不得要受些拘束了。再過些日子天也冷了,這個時辰過來倒還不致凍著,待明年天暖和了再改時辰也使得。”

這是暗指她做姑娘的時候沒學好規矩麼?綺年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還是王妃寬厚,從前舅舅家,請安的時辰比這還早一點,已是覺得是舅母心疼了。如今看著兩位妹妹,倒是比還有福氣呢。”說完,還抬起頭又親熱地對秦王妃笑了笑。的親女兒不也是這個時辰來請安的麼?沒規矩,她很有規矩?

秦王妃微笑著點了點頭:“自家的姑娘,自然是心疼的,老家都是這個心思。”

肖側妃旁抿嘴一笑:“看王妃說的,您哪裡老啊?若走出去,不定外頭都覺得您跟縣主像姐妹兩個似的呢。您若還說老,妾等這樣的,就真沒臉出去見了。”

這話一說出來,滿屋的都湊著趣笑了起來。秦王妃便起身道:“沒什麼事便都回去罷,如今天氣涼了,也該早些用飯,免得冷了吃著心裡不舒服。”

魏側妃與肖側妃並趙燕好便起身告退,綺年當然不好走,眼看姚黃魏紫帶著小丫鬟們傳上飯來,便起身幫忙。秦王妃也隻笑著說了一句小心些,便攜著趙燕妤坐下了。

趙燕妤正愁沒辦法找綺年的麻煩,看見綺年挽了袖子接了挾菜的銀筷,頓時得意起來,抬手便連指了幾樣菜,皮笑肉不笑地道:“勞煩嫂子了。”

綺年卻穩穩當當地捏著那長筷子微笑道:“三妹妹彆急,自是尊長先。”轉頭看向秦王妃,等著她發話,並不立即理睬趙燕妤的指揮。

趙燕妤一時忘形就被派了個不是,偏偏綺年說的又是大道理反駁不得,頓時就把手中的筷子往筷架上一擱,沉下了臉。秦王妃冷眼看著,隻能暗地裡歎氣,隨便指了幾樣菜,看著綺年穩穩地用那長筷子挾了來,不禁眼神有幾分晦暗。

給秦王妃布完了菜,綺年才轉向趙燕妤含笑道:“三妹妹要吃哪一樣?”隨趙燕妤指派,一樣樣不緊不慢地挾了,始終麵帶微笑,沒有半分不耐煩。

一時伺候這兩位吃完了,秦王妃才道:“就這裡吃了罷,省得空著肚子回節氣堂,又灌了冷風不舒服。”

誰這裡吃剩飯啊!綺年微笑道:“王妃體恤,原不敢辭的。隻是世子說了讓兒媳回去用飯,怕世子等著,便不敢領王妃賜飯了。”

趙燕妤支使了綺年一會兒,猶自不夠,聞言便嗤笑道:“嫂子跟大哥倒真是情深,便吃個飯也要一起。”

綺年不惱不羞,仍舊微笑著道:“日後妹妹嫁了自然就明白了,這些話如今卻是不好麵前說的。”

趙燕妤登時紅了臉,待要生氣,話又是自己提起來的,待不生氣,綺年這話說得往哪裡想都行。秦王妃微微皺了眉:“妤兒小孩子家,哪裡想得到那些,以後不可她麵前說這樣的話,省得說沒規矩,沒的帶累了吳侍郎的名聲。”

沒規矩的是閨女吧?綺年腹誹,臉上卻隻笑笑:“是,若是妹妹以後再說這話,必不接話就是了。”

秦王妃這早飯吃得很不舒服,擺手道:“既是世子還等著,便回去罷。”等綺年恭恭敬敬行了禮退出去,便對著女兒沉了臉:“看的規矩真是白學了!”

趙燕妤撅著嘴道:“女兒也沒做什麼,既是她自己說要伺候用飯,使喚使喚她又怎麼了?”

秦王妃慍道:“還要說!再怎麼也是嫂子,且要讓她替布菜也不為錯,可是搶前頭,平白隻招她教訓,就是沒規矩!”

趙燕妤這才不敢分辯了,嘴裡嘀咕道:“她就是跟犯衝,見了她總沒好事!”

秦王妃教訓道:“怎不說自己沒成算?次次都鬨出事來!回去叫嬤嬤們好生再教教規矩,若下次再這般,彆怨罰!”揮手打發趙燕妤走了,自己靠椅子上。魏紫上來替她捏著肩,秦王妃半閉著眼,忽道:“瞧著,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魏紫也不敢妄下結論,半晌才道:“雖說不像個傻的,可不過是個六品官的女兒,能知道什麼?縣主那兩回——也未必就是她算計的,不過湊巧罷了。”

秦王妃冷冷道:“不可大意。近來諸事不順,香薰球的事竟鬨成這樣,究竟是誰背後推波助瀾?”

魏紫猶豫道:“奴婢淺見,實看不出。”暗想秦王妃隻怕是太心急了些,若不是急著想給世子定一門出身差的親事,何至於出這麼大的錯?隻是這話不敢說罷了。

秦王妃沉著臉道:“寧可多防著些。叫捎個信給紫菀,好生奉承著,有什麼動靜便報了來。那香藥是個呆子,隻管挑了她前頭鬨。這天下女子沒個不妒的,隻要叫她動了這嫉妒的心,自己院子裡先鬨起來,便有機可乘了。”

丹園裡商量什麼,綺年自然不會知道。伺候了一早晨,肚子也早叫了,如鴛扶了她回去,一麵道:“日後還是備幾樣點心,世子妃先墊了肚子再過去,往後天氣冷了,更要遭罪了。”

兩回了節氣堂,剛進院門,就見如鸝迎了出來,小聲道:“世子爺剛剛罰了清明姐姐。”

“嗯?”綺年微一揚眉,“為什麼?”

如鸝有幾分幸災樂禍:“世子妃不是說要世子爺等您回來一起用飯麼?清明姐姐方才端了飯進去,說怕飯菜涼了,讓世子爺先用。世子爺直接叫她回屋閉門思過去了,禁足一日。”

“那現誰屋裡伺候呢?”

“是白露。”如鸝又有幾分沮喪了。白露是四個大丫鬟裡長得最出眾的,比清明都強,萬一世子爺對她有什麼心思,那可怎麼辦啊?

綺年笑了笑:“愁眉苦臉的做什麼,走,吃飯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恐怖……突然發現還有N多要寫的,二十萬字能搞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