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痛(1 / 2)

痛症 玉寺人 8128 字 3個月前

*焰火棒燃儘的時候, 我就不喜歡你了。

喻時恬辦事速度很快,在喻落吟的‘脅迫’之下,半夜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就嘟嘟囔囔邊抱怨著邊聯係人, 手鏈好搞,可是限量的爆款不好搞。

不過喻時恬自有門路, 第二天一早還是把東西交到了喻落吟手裡。

“表哥,我知道你買這玩意兒肯定是要去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喻時恬哼了聲, 把手裡拿著的黑卡在喻落吟麵前揮了一下, 嬌聲嬌氣的:“我大半夜聯係了好幾個姐妹才給你弄到的,你這卡暫時歸我刷了。”

喻落吟沒否認‘哄女朋友’這幾個字,隻接過項鏈淡淡的說:“隨便。”

他看起來很著急的模樣,隨手拿起旁邊掛著的大衣披在身上就走,順便把手鏈盒子塞到大衣口袋裡,拿過桌上的車鑰匙。

喻時恬看著自家表哥穿著長至腿彎的深灰色大衣, ‘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都宛若十九世紀歐洲貴族的清雋少年, 就忍不住有些感慨。

她細嫩的小手端起旁邊還溫著的紅茶,邊品邊想: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喻落吟這麼‘驕傲’的人上了心?

沒錯,喻時恬想的就是‘驕傲’和‘上心’兩個關鍵字。

她了解喻家的構造, 她大伯喻遠是家裡的掌權人,喻落吟作為大伯的獨子, 是喻家產業‘封陽集團’唯一的, 正統的繼承人。

而喻家所有人對此並無異議——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身份,都有自己該乾的事情。

喻時恬和喻時欽作為喻家沒有繼承權的子女, 但對於這點卻看的很通透。

大伯繼承後經營的愈發壯大的基業, 繼承權當然是該喻落吟的。

喻家人都是正經教養過的祖祖輩輩, 不會產生‘內鬥’般的魚死網破, 丟人現眼。

像是喻時恬,小小年紀就明白了自己這輩子就應該當一個‘花瓶’的道理。

她也不願意乾彆的,人生追求就是當一條無憂無慮不缺錢花的鹹魚闊小姐。

可喻落吟不一樣,他從小就是被當做真正的‘天之驕子’養大的。

作為封陽集團的掌門人喻遠和科學院教授顧苑的獨生子,喻落吟似乎從出生起就含著金湯匙,打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

所有擅長的,不擅長的,適合的,不適合的,他都要麵麵俱到的學。

驕縱恣意眾人所趨同時,背後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彆人無法想象的。

喻落吟成長的過程中,看似自由,可始終像是困在一個偌大無形的真空玻璃箱裡,枝枝蔓蔓長到一定程度,都是有專人修剪的——

例如怕他不務正業,顧苑對他在學術上的要求嚴苛,從小學開始就不得低於年級前三名,否則就會得到無聲無息的冷暴力。

所以喻落吟成績從未掉下過前三名,等到被顧苑強迫的學習方法養成,學習對於他便已經不費勁了。

這就是一個習慣的養成。

例如怕唯一的兒子被眾人追捧驕慣的無法無天,性子變的飄飄然,喻遠便會在條條框框上限製他。

比如對於錢的掌控,喻落吟並不像其他富二代那般揮金如土,大手大腳——有了無止儘的錢就會有無止境的**,喻遠在這方麵抓的很嚴。

還有其他的一些,像是富二代追崇的豪車,手表,等等……

這些惡習,喻落吟統統都沒有。

顧苑和喻遠兩方麵的把控,等於一種紀律和成績都高度嚴苛的融合。

這導致了喻落吟比起那些庸俗的,一看就恨不能把‘老子有錢’寫在臉上的富家子弟而言,反而更像一個普通的學生。

他外表斯文清雋,不吝嗇於笑意,隻是偶然會目光冰冷。

可隻有真正熟悉喻落吟的人,才能發現他其實是最不好接近的那種人——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裡之外。

所以喻時恬才會好奇,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喻落吟這麼一個人為她著急,甚至去主動買東西哄。

在她的記憶裡,喻落吟從未主動討好過任何人,更彆說這麼火急火燎的討好了。

沒準有好戲看呢。

喻時恬美眸流轉,好奇心湮沒在上翹眼角的弧度裡。

喻落吟開車去接白尋音的一路上,修長的手指偶爾會無意識的敲打一下方向盤,麵對紅燈蹙了蹙眉。

莫名其妙的,總有些不安,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

細細想想,大概是因為白尋音這兩天有些過於‘冷淡’了。

可他居然會因為彆人的一舉一動而心神不寧,這就太可笑了。

在等待紅綠燈的過程中,喻落吟深吸一口氣,勒令自己平靜下來。

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無論什麼時刻,都不要讓彆人看出來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臉上展現出來的內容,永遠不能是心裡真實的情緒。

喻落吟已經習慣於帶著‘麵具’生活了。

習慣於輕輕鬆鬆,隨隨便便就能看出來彆人的心緒,並為之掌控……所以他最近無法‘掌控’ 白尋音,便不由自主的有些不安。

不過,情況應該還都在控製之中。

綠燈亮起的時分,喻落吟打轉方向盤,熟門熟路的拐進白尋音家那個小區的胡同裡。

離的老遠,喻落吟就透過車窗看到正站在樹下等他的女孩。

白尋音家的這個老小區外麵有一顆大槐樹,似乎已經是成才了,高大無比,每每一道夏日投下的餘蔭足足能遮蔽好幾棟高樓。

少女同那顆大樹一比,就好像一片樹葉那般嬌小,天地間的一隅而已。

她似乎是精心打扮過,一向不是紮著馬尾辮就是披散在背後的長長青絲今天編成了一條鬆鬆的魚骨麻花辮,穿著奶白色的羊毛大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而精致,整個人就像一杯冷掉了的奶茶。

在這安安靜靜的清冷周圍裡,仿佛孤獨又脆弱。

喻落吟皺了皺眉,手掌按了一下車喇叭,刻意打破這份近乎像是琥珀掛件一樣定格的寂靜——如願以償的看到白尋音抬眸望了過來。

白尋音茶色的眼睛和車窗後喻落吟漆黑的雙眼對上時沒有絲毫波動,她隻是順著喻落吟的目光走過去。

靜靜的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