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症(1 / 2)

痛症 玉寺人 8393 字 3個月前

喻落吟深邃的黑眸更黯, 趁著白尋音有些慌亂的找著紙巾要給他擦的時候,大手輕柔又堅定的扣住了她的後腦。

迫使小姑娘姿勢固定,無法起身, 隻能不尷不尬的半趴在他身上。

白尋音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喻落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眼了。

而那雙向來清冽的黑眸裡,此刻像是凝聚著烈火冰河,凝聚著不可言說的深邃**……

男人灼熱的指腹摩挲著白尋音細嫩的臉頰, 聲音喑啞:“好久沒這麼近距離看你了。”

白尋音隻覺得被他碰觸過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頭皮幾乎都炸開了一樣,她聲音緊繃:“喻落吟!”

“噓, 小聲點。”喻落吟笑了笑,唇角是懶洋洋的戲謔,眼神猶如要去‘冒險’之前的孩子一樣亮晶晶的,躍躍欲試,他在白尋音的耳邊低聲說:“太大聲把人引來, 就沒法做壞事了。”

……

做個屁壞事!

白尋音臉頰脖頸紅了一片,抿著唇掙著喻落吟的掣肘:“你,你再不放開我,我真生氣了。”

小姑娘從沒嚇唬過彆人,就連‘狠話’說出來都顯的稚嫩又乖巧。

喻落吟眼底笑意更深, 他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隻是大手曖昧的觸碰女孩精致的耳廓,讓白尋音的耳垂越來越熱。

就在這亂糟糟的灼熱‘春色’裡, 喻落吟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在狹小的寂靜空間裡猶如炸開了一樣的突兀。

白尋音忙說:“你手機響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他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 耍賴的嘀咕:“你幫我接。”

隻要現在能遠離喻落吟, 彆說接電話了,讓白尋音乾什麼都行。

她鼴鼠一樣的連忙點頭,在喻落吟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開她後,白尋音連忙拿出喻落吟的手機接通:“喂?”

“喻落吟呢?讓他趕緊來醫院!”電話是從醫院辦公室裡打來的:“有急診,連環車禍!”

男人的聲音嚴肅急促,在寂靜的車內空間聽著尤為明顯。

白尋音一愣,剛要轉告給喻落吟,結果就看到他剛剛本來混沌不清的眼睛在聽到‘急診’的一刹那,立時就清醒了。

“是劉哥麼?”喻落吟從白尋音的手中輕柔的拿過電話,聲音清晰鮮明的仿佛他根本沒喝過酒:“好,我現在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後,迅速的搓揉了一把臉,然後伸長了胳膊從車後座的袋子裡拿出一件白大褂,邊穿邊對白尋音說:“麻煩,送我去一趟醫院。”

白尋音:“……”

什麼喝醉啊,果然都是騙人的!

不過事情分輕重緩急,白尋音自然也不會這個時候和喻落吟計較什麼,她一語不發的快速開車到了醫院。

白色賓利將將停在大門口,男人便快速的拉開車門跑了下去。

平日裡沒機會也要尋找機會同她搭訕撩撥的男人,現如今眉目沉重的來不及說話,離開的背影都透著火急火燎的倉促。

白尋音凝神看了半晌,收回視線把車子開到了醫院的停車場裡。

從車上下來,夜間的涼風迎在臉上,吹散了麵上熾熱的紅暈。

白尋音掌心捏著硌手的車鑰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回醫院急診樓裡。

她隻是要把車鑰匙還給喻落吟而已,白尋音心裡為自己的行為找著借口遊說著,但另一個隱晦的自己卻在抗議著‘不是的’。

不是的。

無關鑰匙,她隻是想去看看喻落吟。

剛剛男人聽到急診電話後嚴肅的臉上和焦灼的情緒在腦子裡閃回,白尋音情不自禁的,就想看看他工作時候的模樣。

因為白尋音在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從未了解過喻落吟的工作,了解過他的生活狀態……

雖然白尋音還不清晰的明白她為什麼會有強烈的‘**’想去了解。

這所城市,幾乎每天都有發生車禍,可連環車禍還是讓一院的急診樓亂成了一鍋粥。

白尋音鬼使神差的走到了神外的急診科室外,她站在電梯門口,長長的走廊儘頭,凝望著遠端的‘人生百態’。

她記得高中時喻落吟和大多數男生都不同,他身上沒有那些十七八歲男孩總是運動的一身臭汗,也不沾染打籃球時候亂七八糟的泥土,無論是校服還是氣質永遠都是乾淨清爽,隻有裡麵的各類襯衫和鞋子都是寫著英文的限量版。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另類’,才能總是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而現在的喻落吟,身上披著一件有幾道褶皺的白大褂,剛剛裝醉的微醺蕩然無存,他快速跟著急救人員一起推著救護車,被可能是他老師的主治醫指使的像條狗一樣穿梭在CT室,急救大廳,還時不時要扯高嗓子喊‘XXX家屬在沒在?XXX家屬請過來簽字’……

最後推著病人進了手術室之前,還不忘交代旁邊的護士把另外傷患的片子對應送到相應的診室裡。

白尋音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隻知道喻落吟全程沒有一秒鐘停下。

國內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的工作強度她大概是了解的,一天最少十個小時以上的高強度坐鎮,24小時不能關機的手機……

即便喻落吟目前隻是個實習醫生,卻該做的也得做,不能例外。

隻是‘大概了解’和親眼所見,還是有區彆的。

白尋音第一次粗淺明白了喻落吟這六年的生活,不,他當實習醫生應該是這兩年的事情。但學醫的,在學校也不會輕鬆到那裡去的。

有句俗話是‘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可見醫學生要麵臨的強度和難度還有抗高壓能力都是多麼的令人發指。

但白尋音卻能看出來,喻落吟大概是很充實的。

他眉梢眼角在沉浸在工作中時不再帶著那漫不經心的冷意,他願意彎下他筆直的身軀,雙手沾滿了血汙也毫不在意……

這對以前的喻落吟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的那個少年,最是矜貴矯情了。

白尋音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從聽說喻落吟放棄天文係複讀學醫時,那隱隱墜痛的心臟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