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六年後,他何時覬覦過小姑娘的‘□□’。
不愧是白尋音,簡簡單單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把喻落吟氣的麵目全非,麵皮下隱藏的‘怪獸’幾乎都張牙舞爪的撕咬出來,禁不住想露出最惡劣的一麵。
想嚇壞她,想撕碎她,弄死這個沒心肝的女人。
然而白尋音沒心肝,卻能看到喻落吟暴戾的眼底下隱藏的‘傷心’。
女人閉了閉眼,刻意想要忽視這一抹情緒,一向清冷的嗓子有些啞:“可我隻能給你這些。”
喻落吟不知道,她也是個有病的人。
她好像得了某種情感缺失症,麵對喜怒哀樂總比彆人慢了半拍,甚至於想要的東西,白尋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
像她這麼一個人,也許就適合孤獨終老。
如果真的和喻落吟在一起了,他也會後悔的。
喻落吟不知道這些。
他隻是聽著白尋音冷漠的話,看著她比起來的雙眼和長長的濃密睫毛,眼底閃過一絲深刻的挫敗,他甚至是有點恨她了。
“為什麼?嗯?為什麼?”喻落吟不肯放過她,男人從少年到青年,一直都是咄咄逼人,他不依不饒的問:“寧可跟我睡,也不肯喜歡我?為什麼?”
從高中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白尋音這個女孩對於其他人在乎的,重視的東西,內心不過爾爾。
例如貞操,□□,她都不覺得很重要,但她都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為什麼此時此刻又對他說出這種話?
難不成白尋音是真的覺得自己圖這個,然後讓他‘求仁得仁’,為了擺脫他寧可‘犧牲’這麼大麼?
不過也許白尋音不會把這視作一種‘犧牲’,這種思維清晰的女人,隻會把這看成一種‘選擇’。
聽著喻落吟一句句的質問,白尋音睜開了眼,神色近乎有些麻木:“因為談感情比談性麻煩。”
真是很好的‘分析’。
白尋音說完,卻有點膽怯於看眼前喻落吟近在咫尺的眼睛,她隻感覺自己下巴被捏的麻木生疼。
隨後,男人冷冽的吻覆上了她的唇角。
“還你的,讓你剛剛強吻我。”喻落吟放開了她,聲音喑啞的苦笑了一聲:“白尋音,我們好聚好散。”
他覬覦白尋音,渴望她的一切,心靈,□□……當然都想要。
可喻落吟不會做死纏爛打的偽君子。
如果在她左右會讓她這麼難受,甚至於不惜說出今天的這些話來擺脫他,那自己也許是該放開白尋音了。
這麼多年過去,喻落吟也學會了如何真正的對一個人好。
他當初選擇學醫,就是想要在一個一個治愈痛症的過程中,找到心靈能真正解脫的感覺。
不光是彆人的,還是自己的,所有的偏激,固執,求而不得……早晚都能擁有‘自由之路’。
樓梯間陷入死寂,一時間沒人說話。
就像故事終於到了臨界點,到了最後一秒,卻沒人舍得主動抽身了。
直到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僵持,猶如幻境中驚醒。喻落吟收回自己落在白尋音蒼白的臉上的視線,垂眸接電話:“喂……”
“小喻,快點回來!”電話那邊是一道焦急的男生:“你的317號剛剛突然腦溢血,被送進手術室了!”
喻落吟腦子裡‘嗡’的一聲,修長的手指幾乎拿不住手機。
半晌後,男人才鎮定下來,剛剛紊亂的眼睛又恢複了慣常的清明理智。
“好,我現在就過去。”
喻落吟掛了電話,抬眸看向對麵的白尋音。
“能最後麻煩你送我去一趟醫院麼?”他把車鑰匙遞向白尋音,微微苦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我……我手有點抖。”
白尋音垂眸,從他手心裡拿過鑰匙,細嫩的指尖劃過他的掌心。
寂靜的空間裡沒有秘密,剛剛的電話內容她也聽到了。
317是什麼病人?能讓喻落吟驚慌失措,甚至手抖的開不了車?
兩個人沉默著,一前一後飛快的下樓,走出這逼仄的樓梯間。
其實心緒轟塌的不僅僅是喻落吟一個人。
剛剛聽到他說‘好聚好散’的一刹那,不知道為什麼,白尋音心裡並沒有自己所想象的痛快解脫,反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
就好像半隻腳踏進了看不見的深淵裡,空洞的厲害。
白尋音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病了。
如果喻落吟能像穆安平一樣就好了,一舉一動單純讓她覺得厭煩,無動於衷就好了。明明都是傷害過她的人,明明都是討厭自大又令人恐懼的男人……
可偏偏,白尋音對他有渴望。
就像每一個跳河自殺的人,即便做好了溺水身亡的準備,在窒息的一瞬間……
卻還是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