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正疑惑,張簡瀾已經帶著他走進了蜀山正殿之中。
這三清寶殿祁喻還是第一次來,占地極廣,從裡到外都透著一絲金貴,光是一個太極廣場就有四個長生樓大。
且蜀山寶玉寶礦多,其在建築上鑲嵌得也格外奢華。
張簡瀾步入正殿內。
七位宗師以坐席。
張簡瀾是後來的,這般一進來,便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最上方的白發老人看見他來,有些意外,站起來道:“今日這三清寶殿是吹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眾宗師紛紛起來行禮:“劍尊。”
隻有一人格外倔強,黑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也壓根不把張簡瀾放在眼裡。
是柳知卿。
玉衡劍的前任主人。
掌門莫禪於提醒他:“知卿,龍首為上,莫要忘了規矩。”
柳知卿這才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敷衍的對張簡瀾行了個禮,後一屁股坐下,又恢複成那副黑臉模樣。
不過張簡瀾今日對他似乎格外關注,不僅不怪罪他的無禮,還特意挑了個挨他最近的位置坐下,驚呆了祁喻以及一眾宗師包括柳知卿他自己。
柳知卿一臉反感的看著他:“你做什麼?”
張簡瀾坐得端正,端起桌上一盞清茶抿了抿,淡淡回:“不做什麼,過來看看。”
柳知卿:“你要看坐彆的地方去看去!彆坐我一起!”晦氣!
聞言,張簡瀾斜眸瞥了他一眼,道:“吾乃宗師龍首,想坐哪便坐哪……你若不服,以劍說話,坐了吾這龍首之位,到時候你指哪吾便坐哪。”
祁喻:濫用權利!無恥至極!
張簡瀾一番話把柳知卿懟得啞口無言,柳知卿隻好悶聲隱忍,心中祈禱著趕緊結束這場早會,他多跟這奪妻之賊多待一會,體內的肝火就會旺盛一倍。
早會開始:
掌門從外峰開始一一詢問情況,問到內峰,柳知卿報告完,便是張簡瀾。
張簡瀾沒有弟子,無法彙報具體情況,隻能彙報一些長生樓近期的情況。長生樓一般沒什麼情況,不如不報,所以他選擇沉默以對。
掌門等了一陣沒聽到聲音就想跳過。
柳知卿忽然開口嘲諷道:“他門下無一弟子有什麼好彙報的。”
眾宗師整齊劃一的看向張簡瀾。
張簡瀾手往下落去,落在祁喻身上,輕撫劍鞘,開口道:“吾有吾妻一劍足以。”他話裡一字未嘲諷,卻又聽著令人生氣。
眾宗師又整齊劃一的看向柳知卿。
蜀山上下誰都知道張簡瀾的玉衡劍曾是柳知卿的愛劍。
那柳知卿的臉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捏緊拳頭,滿臉寫著隱忍二字。
掌門見情況不對,一時頭疼無比,這兩人為這把劍已經爭了十幾年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爭的。
於是扶額道:“沒什麼情況就散了吧,你們今日早些回去,給弟子們分發秋冬的校服。”
聞言,張簡瀾首先站起,向外走去,但他的劍還留在桌子上忘了帶走。
有宗師想提醒他忘了拿劍,被另一宗師攔下,另一宗師用眼神指了指柳知卿,就見那柳知卿格外激動和興奮的把玉衡捧在手裡,若是現在誰開口提醒,估計以後都得跟柳知卿結下梁子。
眾宗師們隻能目送著張簡瀾遠去。
這時,那本來走到門口的道長忽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側身,露出半邊俊秀的側臉,負手道:“抱歉,吾走得匆忙,把吾妻落下了。”
說著,喊了一聲:“吾妻!”
手中的劍應聲而飛,柳知卿瞳孔一震,就見曾經的愛劍極其聽話的飛入張簡瀾的手中,被他流暢的掌控在空中轉上幾圈後歸入劍鞘。
那是玉衡劍認主後才能擁有的感召能力,隻要主人一喊,劍必定會對主人做出召回反應。
柳知卿傻眼了:“玉……玉衡!”
祁喻看張簡瀾,就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很淺,很無害,但嘲諷值拉滿。
果不其然在他們走出三清寶殿的時候,殿內忽然響起柳知卿痛苦的咆哮聲:“我的玉衡!!”
祁喻:“…………”
*
祁喻之前天真的以為張簡瀾的報複這就完了,沒想到之後他更加喪心病狂,變本加厲。
每日必定準時到場開會,還要刻意挨著柳知卿坐下,柳知卿走哪他坐哪,給柳知卿一張臉給氣成了豬肝色。
之後柳知卿索性不去開會了,以身體抱恙為由,在峰中休息。
這一天他沒有見到張簡瀾,心情格外舒暢,心想見不到那廝,自己今夜一定能做個好夢,於是洗漱乾淨,掀被上床,準備好好休息一晚。
誰知,困意剛來。
屋頂忽然掀過去一陣驚天動地的狂風,那狂風及其強悍,把他問道峰屋頂的瓦片都吹飛了幾十片,瓦片劈裡啪啦的掉。
仔細聽,還有些細微的金屬摩擦屋頂而過的“刺啦”聲。
似乎是有誰刻意貼著他屋頂禦劍而過。
柳知卿氣得怒掀棉被驚坐起,剛想對著屋頂破口大罵,就聽一聲陰魂不散的聲音在半空響起,且十分嘹亮:“劍來!!”
柳知卿:“……”
祁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