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張簡瀾二字回應:“無礙。”
說完他站起來。
一張臉都是蒼白的。
這還能叫沒事!?
這悶葫蘆也太能忍了!!
說完他連忙扶著張簡瀾往外走,由於走得太焦急,太匆忙,路過那執法劍修的身前時,張簡瀾身上“啪的一聲掉下來一串牢房鑰匙。
那弟子撿起鑰匙看了看,撓撓頭,心說這不是有鑰匙麼?而且還是整座監獄的全部鑰匙?劍尊怎麼說自己沒鑰匙呢?
於是他很耿直的追上去,把鑰匙交還給張簡瀾:“劍尊!你鑰匙方才掉了!”說著把一串鑰匙遞給張簡瀾。
張簡瀾身軀明顯的僵了一下。
祁喻好奇問:“是不是長生樓的鑰匙?”
劍修搖搖頭:“是牢……”
他剛說一個字,就見祁喻身後那尊黑麵神正在盯著他,渾身黑氣衝天,一對金瞳如刀割,血絲都快爆出來了。
“……”那弟子硬是沒敢說後麵的話,一個一個字吞了回去。
祁喻也沒再多問,一心隻想帶張簡瀾出去,這個東西真的不能等,萬一遲了就是一輩子廢了。
他幫張簡瀾接下鑰匙扶著他一路出了蜀山的海底監牢。
由於張簡瀾太悶,他從他嘴裡問不出關於蜀山看病的地方在哪,隻能求助萬能的小愛。
“小愛小愛,幫我查查蜀山能看病的地方在哪。”
很快得到小愛的回複:“小愛以搜索到答案。是青欖山呢。”說著它滔滔不絕的介紹起青攬山:“青欖山是蜀山唯一一座靈氣充沛的山峰,裡麵孕育著珍貴的草木還有罕見的靈獸。是蜀山非常重要的山峰之一呢。”
“青攬山……好好好……張簡瀾我們去那!”祁喻扶著張簡瀾走,此刻那道長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嘴裡還在說:“吾沒事。”
“你沒事才有鬼啊!”被鐵塊那麼重的撞一下,嘶……想想都好痛。
剛走幾步,張簡瀾拉不動了。
那道長抿著唇站在那,一臉的倔強,還是那三個字:“吾沒事。”
“這都什麼時候了?”祁喻真的比他都著急,在他身邊急得直跺腳:“你彆犟著了快跟我走!”
他這副急切的模樣有些可愛。
張簡瀾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更痛了。
祁喻見他情況不對勁,再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一路硬拽硬拉,總算是把這道長給拖到了青欖峰山門口。
今日是月前,青欖山的大藥閣來訪之弟子眾多,祁喻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才被小藥童叫進去。
他拉著張簡瀾要進去。
剛走到門口。
拉不動了。
祁喻回頭一看,那道長正在用右手緊緊的抓著門框,為了不想進去,五根手指頭都深深的鑲在門框裡:“吾說了吾沒事。”
祁喻:“你明明有事!”
祁喻走過去把他倔強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期間他在張簡瀾清冷的眼眸裡看到了一絲罕見的慌亂。
“走走走……”祁喻還是給他硬拉硬拽拉進去了。
周圍圍觀的弟子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身強體壯的劍尊來這青欖山看病,還是被人拽著來的,劍尊居然一點都不反抗。
稀奇。
如若是旁人這麼對他不禮貌,早就被一掌不知道扇到哪裡去了。
但祁喻不是旁人,是他疼愛的劍,他舍不得動手,也舍不得令愛劍失望,隻能任他拽著走。
祁喻累得直喘粗氣,終是給他拽到管理整個大藥閣宗師那。
大藥閣的宗師名叫江峴之,是蜀山《寶草錄》的唯一繼承人,是整個蜀山上下乃至世界醫術拔尖之神醫。
此刻那江峴之正在奮筆疾書的在寫藥方,寫完一張遞一張,像個沒有感情隻會工作的傀儡。
他身邊的小藥童拿著他給的藥方跑來跑去,跑得地板咚咚響。人來人往的,看起來非常的忙碌。
祁喻拉著張簡瀾走過去:“大夫你好,我們要看病。”
江峴之聞言,臉未抬先擺手,一張嘴熟練的開口,說得快速又沒感情:“大病先交錢,小病不用管。然後領了牌子去排隊,不要多說廢話,聽懂了就留下,沒聽懂就出去。”
祁喻奇怪道:“你都不問問我病在哪嗎?”
他依舊奮筆疾書,回答得隨意:“你交了錢自會有人告訴你病在哪。”
祁喻問:“我要沒錢呢?”
對方冷哼一聲:“沒錢你看什麼病?隨便吐口唾沫往傷口上敷衍下得了。搞快點,彆耽誤外麵排隊的人。”
祁喻被懟得啞口無言:好……好現實。
他看了一眼張簡瀾。
那道長正坐在他邊上閉眼入定,似乎是想用靈力緩解疼痛,但效果看起來不太好,導致現在渾身熱汗,都把衣服打濕了。
祁喻自己好不容易賺來的錢,有點舍不得用,於是走上前掏了掏張簡瀾的口袋,麻蛋,兩袖清風,一文沒有。
無奈,隻能忍痛把自己賣寶石廢料賺的錢給交出去:“你看這些夠麼?”
那人看到錢袋子這才願意抬起頭看他們一眼,一見是張簡瀾,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緊張得冷汗直冒:“是劍劍劍……劍尊……”
同時張簡瀾也睜開了那對淩厲的眸子。
他微喘粗氣開口道:“蜀山白紙黑字,明文規定,一月中前五日除宗師外,弟子看病不收取任何費用。你如此無德斂財,可是不把規矩放在眼裡?”
祁喻算了算,今天正好是五號,難怪外麵人這麼多呢。
“我我……我……”江峴之緊張得磕磕巴巴。
張簡瀾是宗師龍首,負責管宗師的,但平常他基本不出長生樓,自他跟那把劍成婚後,日日圍著那把劍天天轉。
宗師們沒人管,自然成了這樣。
每個月都會遞交假賬本給他看,張簡瀾不知裡麵水深,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主要是他從心裡覺得蜀山之氣是剛正的,不需要他管,他們也能自己管好自己,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抓了個正著。
張簡瀾說話了:“你還在等什麼?”
江峴之聞言一抖,緊張半天,才把今日書桌收取的額外費用取出來:“我這派人就還回去。”
說著,又看向祁喻,試圖靠他轉移話題:“請問你們劍尊是哪裡不舒服呢?”
張簡瀾還是那句:“吾沒事。”又冷聲道:“明日把賬簿交上來。”
說著起身要走,被祁喻一把拉住,祁喻連忙道:“有事的有事的。”他指了指自己下麵:“這個方麵的事。”
張簡瀾:“……”
江峴之一看,秒懂,連忙指向一處燈火通亮的房間:“此乃私密之病,需要專人醫治。你帶劍尊那間房,那間房子裡有專門的醫師治這種病的。”
祁喻點點頭:“好。”
說完硬拉硬拽把張簡瀾一路拖過去了。
祁喻打開那扇私密之門,頓時一股濃鬱的中藥味撲麵,嗆得他直咳嗽,“唔……好難聞。”
如此緩了一陣,祁喻走進去了一些,往裡看去,就見一帶著石英眼鏡的老頭坐在裡麵書寫藥方。
二人走進來。
那老頭跟那江峴之一樣,低著頭忙忙碌碌,人也沒看,先說話:“看病交錢,概不賒賬。”
說著立起一塊小牌子,上麵寫著幾個碩大的字:“大藥閣活動中,若熟客推薦,第二根半價。”
祁喻:“……”
張簡瀾瞥了那標語一眼,心口一悶,轉身要走,被祁喻急急拉住:“你走什麼?來都來了!這要是不治療肯定要廢的!”
祁喻把張簡瀾拉到那老頭麵前,說道:“老頭兒,我們剛剛已經在外麵交過錢了,為什麼還要交啊?”
那老頭聞言青筋一跳:“你是新來的弟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外麵交過的算是過場錢,要是真想治好就得在老夫這兒多交上一份。”
祁喻頭疼:“可我沒錢了。”
老頭聞言抬起頭來,剛想說點什麼諷刺,一抬頭,一張鐵麵出現在眼前,頓時嚇得一哆嗦,眼鏡差點給抖到地上:“劍劍劍……劍尊?”
張簡瀾板著一張臉,現在呼吸都是熱的,看得出來非常生氣了。
他低聲道:“明日早會青欖峰上下都去,不能少一人。”聲音冷得叫人直打寒顫。
這話的意思是要好清查一番了?
那老頭哆嗦得不行:“我我我……”
祁喻幫他把抖歪的眼鏡扶正:“你快彆我了趕緊看病!”
那老頭深吸一口氣,穩了穩神,不管怎麼樣,工作還是要做的,於是從抽屜裡拿起一麵放大鏡。
張簡瀾看得青筋一跳。
給老頭嚇得一哆嗦,連忙解釋:“劍尊彆誤會……老夫這是要給裡麵的病人看的,不是給你看的。你且先坐在這邊等著,老夫看完這位很快出來。”
說完他走進了一扇黑漆漆的屏風後。
祁喻靠在一邊驚奇,跟著探腦袋想往裡看看,又被張簡瀾摟過腰強行拉回自己身邊。
他強忍著痛耐心教育身邊大大咧咧的愛劍,說道:“吾妻記住。旁人看病之時,不可聽,不可打量,亦不可討論。不要做如此沒有教養之事。”
祁喻搖頭:“沒有,我就是好奇。”
好奇倒是什麼樣的人才才能用得上放大鏡這種神奇的東西。
正想著,老頭領著一人出來了,那人還提褲腰帶,提著走到光亮之中,抬起頭,正好對上祁喻震驚的目光。
柳知卿瞬間石化當場。
祁喻驚呼出聲:“前夫哥!?”